穆修冷哼,“若不是昨夜我守在內室,再加上太子殿下警覺,發現了那名刺客,並且一並處置了他,算是有驚無險,若是真出了什麼意外,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可以丟的?”
站起身穆修看著周圍的數十名侍衛,“還有你們,都給我聽好,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後都放警醒一些,再糊弄事被我發現,決不輕饒!”
“除了此事之外,”穆修冷冷的看著周興,將已經站起來的人再度一腳踹倒在地,抬腳踩在他的胸膛之上,“敢在東宮之中胡言亂語,詆毀太子殿下,周興,你這又該當何罪?!”
周興被他以內力壓製,胸口隻覺如同壓了千斤巨石,壓根難以言語。
穆修再說到,“身為首領侍衛,不知維護自己主子的名譽,反倒擅自傳言如此詆毀之言,你這是勢大欺主嗎?殺了你都不為過!”
周興臉色灰白,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穆修冷哼一聲,將人放開,周興伏在地上,劇烈的咳嗽,更是咳出了些許血跡。
穆修看了一眼周圍麵色青白的眾人,說道,“今日對周興所為隻是小懲,若是再讓我聽到這東宮之中有這等言語,絕不饒恕!”
“你是想掩住悠悠眾口嗎?”門口一個身穿青色帶著團龍圖案衣衫的人慢慢的走進了東宮的宮門。
穆修抬眼看了過去,來人人麵色略有些病容,頭發用一支墨玉的發簪隨意的固定,說話聲音有氣無力,似乎隨時會斷一般。身側還有一個護衛扶著,而他大半身的力量都靠在了那名護衛的身上,身後跟著幾名太監和護衛。
穆修微微皺了皺眉,這宮裏怕隻有裴奕跟他提過的裴諾才是如此模樣,前世的時候,他並沒有見過這位皇子,似乎被裴禎封了王,去了邊陲的封地。
穆修單膝跪地,道,“參見八皇子。”
裴諾看了他一會,才微笑著道,“起來吧,若是跪久了,該是有人擔心了。”
穆修微微蹙眉,站起身,抬首間見裴諾的身後一個長相極為清秀的人略有些怨毒的眼神閃過。
裴諾站在殿門口,道,“七哥可是去見父皇了?”
“是。”穆修應道。
裴諾看了他一會,道,“別人說起來的時候,本殿還不太相信,如今看到你,本殿便信了七分,做事淩厲果決,再加上超凡的醫術,不能為本殿所用真是可惜了。”
穆修沉默的看著裴諾,這人溫雅柔和的風格與裴禎幾乎相同,隻不過裴禎的溫雅可以從他的視線之中察覺幾分違和,而這裴諾簡直看不出什麼破綻,仿佛他天生便是溫雅謙和,連這幾句讓人不太能入耳的話,也說得溫潤柔和,讓人生不出氣來。
裴諾輕輕咳了一會,身側的小太監忙將捧著的玉色小碗奉上,裴諾伸出蒼白的手接過,慢慢喝了,用巾帕擦了擦嘴角才道,“失禮了。”
穆修看了他的臉色一會。
裴諾見他如此,微笑道,“穆公子可看出什麼了?”
穆修垂眼,“殿下該是胎中帶毒。”
裴諾笑了笑,“是啊,本殿不但早產,而且在母妃腹中之時便中了毒,雖然當時得幸解了毒,可是毒性還是入了根兒,傷了元氣。”
“殿下也精通醫術?”穆修問道。
“久病成醫罷了,倒是聽說穆公子不但擅醫術還擅毒?”
“隻是傳聞而已,在下不過略懂得點醫理罷了。”穆修回道。
裴諾靜靜的看著穆修一會,才緩緩說道,“穆公子在江湖行走,可是聽說過早年聲名鵲起的宣室,以及最近剛被發現的宣室秘寶?”
穆修微微斂神,道,“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在下自然知道。”
裴諾略有些可惜的笑道,“說起來宣室受聖祖庇護,以室字代替氏字,來標榜起作為,名聲幾乎與皇室等同。可惜了如此昌盛一時的家族,最終落得那種局麵。說起來真是遺憾,本殿空得了宣室秘寶的匣子,卻是難以解開上麵的機關,不然也可看一看這宣室秘寶究竟是何物。”
“幾百年的東西了,即便是能打開,裏麵的東西也說不定已經損毀了,殿下又何必強求,有些東西是自己的便是永遠是自己,不是自己的,即便是費勁了心力也還是別人的!”穆修順著他的話說道。
裴諾似乎更累了,他微微合眼,“說的是呢,聽說穆公子似乎精通術士,若是哪日得空了,可以去本殿的煜輝殿那裏看看,你與本殿也可一起研究研究這宣室秘寶匣子的機關,”似乎覺得太累,裴諾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道,“若是已經成為了自己的,還不來爭上一爭,豈不是浪費了這等運氣了。”
“是。”穆修點頭,算是應允了。
裴諾靠在護衛身上,道,“那便這樣吧,你繼續訓示你的手下,本殿就先走了。”
穆修看著裴諾在護衛的攙扶之下走出了東宮大門,而裴諾身後的一幹護衛之中的那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讓他留了心,總覺得這人有問題,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帶著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