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闡坐在沙發的一角,手裏夾著一支煙,神色起伏不定。徐飛揚走過來就衝著席文闡踢了一腳,“在想什麼呢!本來就一副死人臉,偏偏還如此陰晴不定,真難為你家葉音沒有被你嚇走。”
席文闡瞪了徐飛揚一眼,似乎懶得理會,把煙扔進不遠處的煙灰缸中,直接起身準備走人。
徐飛揚眨眨眼睛,似乎還沒有來得及接受席文闡突然的反應,等反應過來時,席文闡已經走到了門口,他立即追了過來,“哎,我說你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我就那麼一說而已,還真生氣?”
席文闡腳步不歇,“我約了人。”
徐飛揚琢磨了一下席文闡的性格,覺得席文闡應該沒有說謊,如果真計較這一兩句話,他們哪裏可能當這麼久的朋友,當下也不再想這件事,轉身招呼起包廂裏的朋友去了。
席文闡獨自開著車到江邊,他下車,走到江水邊,看著橫跨江水的長橋,橋上的燈光裝飾越發多了起來,好像存在不是為了成為方便交通的工具,而是裝點這清幽潺潺的江水。
沒過多久,另一輛車停在了席文闡的車旁,從車上下來的人很快走到席文闡身邊。
“說吧,把我叫出來做什麼?”洛明皓沒有半點寒暄的意思,而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需要那東西,他看到席文闡臉上的沉重,不由得勾了下唇角,“難不成你讓我出來是和你一起吹著江風欣賞風景?”
那自然是不可能,席文闡歎了歎,“有些話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這麼簡單的事也能讓你困擾?你覺得該說就說,覺得不該說那就閉嘴。”
席文闡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似乎的確如此。雖然一直知道你做事有你自己的打算和安排,還是忍不住想提醒你,對待女人和對待旁的事都不同,她們要的可不是征服,不是一味的強硬就能達到目的。”
他怎麼會突然告訴自己這個?洛明皓眯起眼睛,“你是看到了什麼,或者說撞到了什麼?”
席文闡沒有否認,“你別管我撞到了什麼,你隻要記得,不管你如何強大又是何等厲害,都不可能所有人都按著你計劃的道路去走,總會有失敗和失望。而這,也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想想看,如果沒有失望這東西,怎麼能夠對比出希望的美好,以及成功的喜悅。
洛明皓笑了笑,神色是相當的不以為意,“不去試試怎麼知道是哪種結果?”
“所以你就放任自己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席文闡實在是太了解他了,如果沒有他的放任,秦素素怎麼可能有機會和程柏衡接觸,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清楚現在秦素素和程柏衡處於什麼狀況,正因為了解他,所以才擔心,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如願以償。
洛明皓擰著眉頭,很明顯的對席文闡如此形容感到不滿,“你說得太過了。”
“明皓,你當初為什麼會娶秦素素,我們都心知肚明,我雖然冷眼旁觀,卻很清楚,你或許會沉浸在一段感情中一段時間,卻不會一直沉浸在一段感情中,你對秦素素是什麼心思,你自己很清楚。所以我才想勸你,對自己親近的人,為什麼還要去玩什麼花招?”席文闡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你喜歡的東西太少了,我不想看著你眼睜睜的失去。”
洛明皓沉默的看向不遠處的高樓,高樓的牆麵被燈光製成一幅巨大的廣告,那一串聯係電話的數字一點點上升,然後消失不見,在徹底消失的瞬間,廣告又從一開始的畫麵再次呈現,而倒影在水中,隻是晃動的波光,真真虛虛,看不真切。
“文闡,我和你不一樣。”沉默良久,洛明皓也隻是這麼說了一句。
“哪裏不一樣?”
“你太謹慎了,而我喜歡鋌而走險。”
“謹慎些沒有什麼不好,至少我覺得我過得很好。”
洛明皓這下子徹底笑了起來,“那我可真為那曾經被你喜歡過的人喊冤。”
被席文闡放棄了,結果這人沒有半點後悔遺憾的意思,反而對現狀表示滿意,可不就是很冤?席文闡知道他說的是誰,但他是真不後悔,門當戶對幾個字不隻是說說而已,與其在日後因為各種差異埋怨彼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下定決心分開,不用麵對日後彼此改變後悔的尷尬狀況也不用耽誤彼此,並且葉音真的很好,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洛明皓看他一臉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低著頭,腳踢了一顆石子進水中,這顆石子沒能引起任何不同,江水在兩岸的光暈中波光粼粼,這顆石子的影響變得微乎其微。他勾著唇角,臉上的表情有些懷念的意味,“還記得我們高中的班主任是如何形容我的性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