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的農夫、農婦們,隨著自己家的妻子、女兒送午飯來,也是都停下手中的活計,聚集在一起,邊吃飯拉拉家長裏短。
正在大家夥在一顆樹下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一名要挎木柄唐刀,身穿青色衣袍發髻上紮著個布巾襆頭的人,他在田地間的小道上巡視著各處,正慢慢的朝這邊行來,在他走近之後,才發現其一隻袖子空空蕩蕩的,衣袖被風一吹就能吹起。
“村正爺,過來坐下喝口水吧!”
“過來歇息一下,村正爺!”
聚集在樹下休息的人,看到這人過來趕忙起身紛紛打起了招呼。
來的中年人叫張全,他是叫乘氏縣囤墾軍的一名夥長,也是官府派駐此處幾個村莊的一名村正,因為在冤句是受了傷,所以從戰軍中退為了囤墾軍,並且在經過官府短暫的培訓以後,被排到此處,負責協助官府對幾個村莊的稅賦的收取,以及徭役的征派事宜,因為乘氏縣一帶經常會有盜匪入寇,所以他還負責帶著村莊中的幾名青壯,隨時盯著巨野澤中的盜匪有沒有動靜,一有情況他就會組織青壯防備盜匪,然後派人去通知本地的駐軍來剿匪。
張全看著樹下一群鄉裏鄉親,也是走了過去,樹下的人見他過來,一名穿短打的漢子趕忙從瓦罐子中,倒了一碗水遞過去。
“俺在地中轉了一圈,今年的青麥長勢都不錯,你們可以多打一些麥子了。”張全坐下喝了一碗水後,看著一片片青色的麥地講道。
“村正爺,打再多的麥子,交了賦稅也是隻能勉強糊口的,聽說徭役又下來了,不知道官府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役事,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歇息!”一名穿短打黑漢子,一臉無奈的講了一句。
張全瞪了那漢子一眼,沒好氣說道:“種地納糧,從古至今那朝、那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今這世道能有口安穩飯吃就不錯了,防禦使君征徭役那也是管飯的,你這廝還想怎麼樣,在敢說防禦使君不是,小心俺割了你的舌頭!”
一名漢子看到張全動怒,趕忙起來勸說道:“村正爺莫要惱怒,何六他也是無心的!”
“是的,是的,能安安穩穩種地就不錯了,俺家以前在澤州的時候,被那李摩雲鬧得是都沒有了活路,那魔頭打仗都吃人哩!”
“可不是,咱家以前在淮南的時候,那邊也是這樣鬧兵災,那些蔡州來淮南的將軍,你們是沒有見過,那些個混蛋打仗都不帶糧草,打到一處吃到一處,一城一城的吃,所以說咱們曹州這些軍爺都是不錯的了!”
正在農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各自家鄉遭遇的時候,不遠處的一處官道上來了一隊騎兵,張全一看那些軍士的旗號,趕忙起身整理了衣著,昂首挺胸的用剩下的一隻手握著腰間的武器,一臉崇敬的目送著這一隊軍士,從官道上飛馳而過。
一名漢子看著一臉肅穆的張全詢問道:“村正爺,這是哪裏的軍士,讓你如此的這般!”
“這是俺們曹州、滑州防禦使君,左侍衛司的親衛軍士,能在這處看他們,倒真是稀奇!”
張全看著騎馬而過那些軍士的背影,一臉羨慕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