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爾先生想掙紮,想咒罵,然而『藥』效製止了他。
就像這對夫妻對帕加索斯做的那樣,相同的境遇降臨到他們的身上。相同的草『藥』在馬身上會引起狂躁饑·渴,在人類身上卻會引發截然不同的效果。貝克爾夫『婦』的神智清醒,但已經失去自由『操』控身體的權力。他們隻能聽從百合花的命令呆滯地由侍女們擺弄,像服食草『藥』的帕加索斯屈服於矮腳蕨的權威。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覺得我瘋了?”百合花笑意盈盈,她坐在餐桌邊注視著自己的父母,“媽媽,你的心裏隻有爸爸,為了爸爸我是可以隨時被犧牲的。而爸爸,你隻想著靠女人維護可憐的地位,但實際上你就是個下等白人,哪怕你娶了上等人家的太太骨子裏還是下等人。我……我是一個可悲的混血,徹頭徹尾的悲劇。”
“你們一定很驚訝我哪來的膽子?哪有的能力?媽媽你仔細想想,如今家裏的黑人有多少不是來自威爾克斯家呢?”
瑪利亞心中一驚,的確家裏的黑人除了少數幾個年輕人,別的都是她當年從娘家帶出的陪嫁。這些年她不是沒購買過新奴隸,但都比不上威爾克斯家世代底蘊調·教出的黑奴好用,便漸漸擱置了。
不提瑪利亞心中如『潮』湧的悔意,百合花把玩著麵前的刀叉淡淡地說,“阿什利表哥不願意娶我,威爾克斯太太的名頭雖然誘人但一個對自己憎惡的丈夫永遠不是好選擇。所以我接受了他的提議,一筆足夠充裕的財產,兩個還算好用的黑奴,以及亞特蘭大的幾處房產。”
隨著百合花的娓娓道來,貝克爾夫『婦』以及穿戴完畢。少女帶著甜蜜的笑意起身挽住母親的胳膊,說道:“爸爸,你該走在我和媽媽前麵。”
佐治亞州的陽光照在漂亮的一家三口身上,高大挺拔的中年丈夫,溫婉高貴的夫人,以及清純甜美的小女兒,就像是這個時代流行的油畫一般。
百合花眉眼彎彎,“我們真是完美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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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籠罩著貝克爾夫『婦』的心頭,直到亨利在法庭上喊出申辯時達到頂點。
“有魔鬼誘『惑』了我,一個白人先生,他鼓動我背叛主人!”亨利涕泗橫流,“我被誘『惑』了,我有罪,我……”
“狡猾的黑鬼,那個人是誰!”律師大聲嗬斥,“你比地溝裏的老鼠還滑頭,怎麼會聽信他人鼓吹?定是你自己利欲熏心,被內心滋生的魔鬼蠱『惑』。”
“不,先生!是一個叫卡塔萊的醫生,他是查爾斯頓人!他說他受雇於貝克爾夫人,如果我聽從他的指令行事。等百合花小姐成為威爾克斯太太後,就讓我成為十二橡樹的大管家!”
“便是再荒謬的戲劇也不會有這種情節,你,一個低賤的黑鬼,竟然指認一位高貴的白人太太!”律師仿佛被氣壞了,搶在所有人之前開口,“你有任何證據嗎?如果沒有光憑你現在的指控就足以上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