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異動的信息,荀彧和程昱二人不停的用快馬報知彭城前線。
曹操此刻很心焦,看著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屍體,看著彭城那高聳的城牆和巋然不動的城門,還有城頭上那滿腔怒火的徐州軍民,曹操此刻仿佛一塊巨石壓在胸口,憋著一口悶氣吐不出來。
或許一開始對兗州還存在一絲僥幸,覺得隻要順利打下徐州,大軍班師之後,再把這些陰謀串聯的人一個個揪出來殺個幹淨。
但此刻城牆下的情景讓他最後這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
“誌才,彭城久攻不下。如之奈何?”曹操將手裏的信劄放到火盆裏點燃。
“咳咳咳。。。。。。”戲誌才的臉色比其他時候更顯得蒼白,“主公,彭城克日可下,此時退去,軍心必然渙散。”
“若不退兵。”曹操掃視了一下四周,走到大帳門口吩咐親衛道:“十丈之內,不得有人,入內者斬。”
親衛應命而去後,曹操繼續問道:“若不退兵,若兗州有失,恐失根據也。”
“主公,濮陽、鄢城有元讓和仲德在,想來並無大礙。唯陳留一地尚有軍兵兩萬餘人,若此處有變,則兗州危矣。主公可致信陳宮,張邈。言徐州一切順利,不日即可凱旋,令二人勿生異心。”
“公台,邊讓之事或已絕了我與公台的情分了,唉,悔之晚矣啊!”曹操此刻眼裏隱隱卻有了些淚光。
“主公,陳宮為人深明大義,非利祿小人,主公可以大義說之。反倒是張邈,此乃反複之人,主公需說之以利。然此事之關鍵在此而不在彼,若攻克彭城,剿滅陶謙,則大事可定。咳咳咳。。。。。。主公宜下令命軍士限期破城,不可在遷延時日了!”
東郡的士兵大多數都到了徐州前線,韓浩此刻在圍攻彭城的戰鬥序列裏。作為太守的夏侯惇此時一萬個不爽的待在濮陽城裏,帶著幾千老弱殘兵,天天在城牆上看螞蟻搬家。每天都寫信到前線給老板,請求讓自己上前線去,東郡這裏一切平靜,陳留還有張邈的上兩萬部隊,東郡如果出狀況,陳留的援軍很快就能趕來,根本不需要留他那麼一個大將來鎮守。
當接到曹操告警的書信時,夏侯惇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心目中的陳留“援軍”,沒準此刻已經是敵軍了。
張邈手下有兩萬人,陳留附近還有兩萬多新編製的青州兵。即便不借助外力,陳留若反,便立時出現四萬多的叛軍。到那時,濮陽城便首當其衝的成為叛軍重要的攻擊目標。
此時夏侯惇隻後悔當初沒有藏私,將手底下的精銳都送到了陳留,手底下現在這幾千老弱,偌大的濮陽城守得住這裏,便堵不住哪裏。
正在他著急上火的時候,外邊傳來衛兵的聲音,“稟太守,屯田軍校尉李璋,和郭嘉先生到了。”
此時夏侯惇強作鎮定,笑著迎上前去,“世民,奉孝。今日不用在營裏公幹,過來尋我飲酒麼?”
“元讓,這個時候了,你還喝得下酒麼?”李璋打趣道。
“什麼這個時候,哪個時候的。世民說得話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蕭牆禍起隻在旦夕之間,太守還有心思飲酒作樂。看來我二人還是早謀生路為好。”郭嘉冷冷道。
“奉孝這是何意?”郭嘉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夏侯惇頭上冒著冷汗,心想道:此乃軍事秘密,主公書信我也是方才得知,此二人是從哪裏知道的消息?莫非二人也是同謀,特來脅迫我不成?
李璋仿佛看出了夏侯惇的心思,“元讓勿慮,我二人若是有心害你。豈會隻身前來?若此時我等尚不能開誠布公,則萬事休矣。”
“世民所說,莫非是。。。。。。”
“陳留必反!”
“陳留必反!”這四個字向錘子一樣錘得夏侯惇腦子裏嗡嗡直響,原本腦子就不太夠用,此刻仿佛就想聽到判決書的犯人一樣,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元讓,元讓!”
“這。。。。。。這如之奈何啊?城內隻有數千軍卒,若陳留反叛,這濮陽城斷無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