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不才,倒是想請教請教世民,這些事哪天好像隻有你我和夏侯太守三人在城樓上,該不會是夏侯太守自己跑到營裏亂說的吧?”
“哎呀,夏侯惇這個酒後無品的家夥,定是他酒醉後到處胡言。如此流民營必定人心惶惶啊。”李璋學著曹領導的口氣說道:“哎呀呀,奉孝,這便如何是好啊?”
“既然如此,嘉就此告辭,往世民保重,你我還是各自逃命去吧。”郭嘉狠狠的踹了在裝模作樣的李璋一腳。“你怎麼知道流民營裏的百姓不會聽到青州軍來的消息會逃跑,甚至作亂?”
“不知道,璋隻知道這些人在半年多之前什麼都沒有。現在你看城外那些已經長滿青苗的田地,看看那些日夜不停的匠作工坊,看看那些婦孺老人因為吃飽穿暖而漸漸紅潤的臉龐。如果有一個美麗的女子,你對她心儀不已,此刻女子就在眼前對你眉目傳情。然後,小五把她摟進房裏哼哼哈兮了。你會怎麼做?”
“彼其娘之,這種事情小五個畜生又不是第一次幹了!”郭嘉仿佛痛處又被人踹了一下,“老子是打不過他,打得過,他早就讓我打死了!”
“奉孝,此乃正解也!”
言笑歸言笑,二人也沒有自信到可以無視呂布那兩萬多人的存在。
“奉孝休怪,璋隻是略懂一些人心罷了。事到如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依仗著十萬不願再顛沛流離,凍餓街頭的人,做最後一搏。”李璋對郭嘉拱手一禮,“而今還需仰仗奉孝了。”
李璋非常清楚,自己從一千多年後帶來的這點預知的本事。無非是總結曆史過往的經驗,和基於無數前人對於人類心理分析得出的。
而因為自己的穿越,曆史已經漸漸脫離原有的軌道,曹操進攻徐州,從發動到現在也已經脫離了曆史,陳留的反叛雖然和曆史之中一樣的發生了,但是過程也未必會如曆史中的一樣。
如果按照曆史,自己幾乎沒有任何在濮陽城堅守的必要,曆史中張邈和陳宮迎呂布為兗州牧,反叛曹操。首先攻擊的便是鄢城,而濮陽原本守備空虛,夏侯惇還將濮陽守軍帶去解救被圍困的鄢城。呂布趁虛而入,毫不費力的占領濮陽。
呂布攻擊鄢城,可以說是做到了兵法裏的攻其之所必救,然後做到調虎離山,批亢搗虛。
雖說最終守住了鄢城成為曹操反攻奪回兗州的根據地,但是因為濮陽的丟失而導致這樣戰爭變成了殘酷的拉鋸戰,而曹操在這場拉鋸戰中險些落敗。
與其要在已經改變的曆史軌道裏承擔不可預知的風險,倒不如在可見的風險裏,另辟一條蹊徑!
郭嘉敲了敲台麵粗糙的軍事地圖,緩緩說道:“陳留倉促反叛,準備必然不足。隻是其勢頗大,兗州糧草多在濮陽,鄢城兩地,陳留所存大多被曹使君隨軍帶走。呂布隻用那兩萬新編練的青州兵就想打下鄢城,奪取糧草。到底不過一莽夫而已。”
“鄢城離定陶青州兵近,一旦鄢城被襲。其餘各處必然相救,一則城內囤積糧草頗多,二則原本曹使君家小皆在鄢城。日前我二人獻計元讓,已將曹氏一家接出險地,如無意外,此時已經將渡大河了。”
濮陽城和兗州各處城池不同,定陶、陳留、鄢城各處,皆在黃河之南,唯獨濮陽城卻在黃河的北岸,此刻已不是隆冬臘月,黃河上此刻江水滔滔,如果曹家老小順利渡過了黃河,幾乎就算是逃離了青州兵的虎口了。
“奉孝之意,是我等力勸夏侯太守不可馳援鄢城,隻需固守住大河北岸,以待主公班師?”
“非也,大河沿岸不知百裏千裏。你守住這裏,也不見得防得住哪裏。何況呂布離濮陽尚有距離,待其抵達大河南畔,也許十日八日。反倒濮陽城內,嘉所憂者,卻是濮陽城內之人不知向背。”
李璋頓時領悟,和郭嘉商議一夜,天明便撥馬飛奔向濮陽城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