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黑手(下)(1 / 3)

雖是初秋時分,此刻濮陽的天氣依舊有些悶熱。但包圍圈裏的人卻能感受到說話之人言語裏透出的陣陣寒意。

“到底是誰?”李璋揚起手臂止住了將士們的呐喊,換上一副淡漠的神情,平淡滴說道:“敢做不敢認嗎?”

如果說這神漢和信眾多是居住城中,或是新遷入濮陽不久,尚不曉得李璋的凶名。那麼方才還在跟風向蝗蟲祭拜祈求的流民們,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匍匐在地不敢抬頭看李璋的臉,生怕觸碰到那個攝人心魄的寒芒。

“郭先生領著營中之人抗擊蝗災,便有人出來鬧事,還敢動手毆打,侮辱斯文。此刻若不交出肇事元凶,爾等皆是同謀。我數三聲,若沒人指認元凶首惡。圈內之人,盡皆殺死,一個不留!”

“一。”不給別人留下任何的思考時間,李璋便開始了倒數。’

“二。”哈士騎和陷陣營弓弩齊刷刷的抬起,瞄準著圈內的人,無論他們在痛哭,還是哀求禱告,皆無法使這些已經見過血拚過命的人生出絲毫的憐憫。

“是他!就這人,假裝仙人,欺騙我等!”

“正是此人!我等皆被他脅迫而來,將軍請饒過我等吧!”

“是他!”

“就是他!”

神漢名叫刁豐,此刻正被方才那一堆信眾推搡出了人群,突兀的站在了踏雪的前麵。

李璋並非不知正是此人糾結了那一幫流氓無賴一樣的信眾,煽動了不少濮陽城中無產無業的百姓跑到這城外來假借天命來鬧事。從此人的穿著打扮,和在場軍士的彙報中,早就已經鎖定了此人。從他到來那一刻,幾乎已經是叛了刁豐和那群所謂“信眾”的死刑。

要殺一個人很簡單,要殺掉在場所有的人也不難。

殺人也不過手裏刀落,腦袋碰地板的事情。平時的李璋不喜歡在殺一個人之前還要在精神上百般折磨,即便這人把郭嘉打成豬頭。

但是如果李璋將這人從人群裏拉出來,爽快的把他一刀給剁了。不但有很多事情的線索會和這人的脖子一起被砍斷,反而讓這人成了殉道者,自己成了逆天而行的嗜血狂魔。

“你叫刁豐?今日便是你煽動亂民,抗拒官府?”

刁豐抬頭看著高居馬上的李璋,語氣平和,雖有責問之意,卻未見其叫人上來抓拿自己,更為有如剛才說的那般立斬不赦的意思。便平複一下緊張的心情,故意沉著聲音說道。

“回稟這位將軍,刁某乃一介山民。偶得上天啟示,顧傳諸於百姓,教眾人趨吉避禍之道而已。不曾手下信徒與將軍手下的這位先生起了衝突,實非刁某所願,還請將軍恕罪。”

“哦?原來你還是個仙人,還能得到上天啟示。那剛才將你推搡出來的人,聲稱你煽動百姓,毆打官吏的首惡元凶,那你作何解釋?”

刁豐恨恨的回頭剜了一眼身後那些將他推出人群的“信眾”們,隨後扭過頭來,擠出一抹笑容對李璋說道:“將軍見笑,這些人不過是在刁某身邊,假借刁某之名,騙取純良信眾幾個銀錢。誤傷郭先生,也是這些人所為,實與刁某無關。”

身後的那些個“信眾”一聽刁豐已經將自己賣了,如同炸鍋一般,口中怒罵不止,衝出人群便要撕打。

“既是刁仙人說這些人是刁民無賴,那還得什麼?都給我抓起來。”

陷陣營士兵領命而上,十數名一開始就跟在刁豐身邊的“信眾”此刻齊刷刷被押到李璋麵前,強摁肩膀,跪倒在地,刀斧手祭起大刀便欲行刑。

嚇得這些人頓時淚流滿麵,屎尿橫流,一股騷臭味彌漫在空氣之中,在這上千人擁堵在一起的環境裏,變得更加刺鼻。

“慢。”李璋朝著刀斧手揮了一下胳膊,刀斧手會意,退到一旁等候指示。‘

“打了我郭先生,就那麼一刀下去豈不便宜了?既是祭祀蝗神,怎麼可以沒有祭品?”

李璋對身邊士卒耳語了幾句,不多一會邊上的空地便樹起了十多個十字形的木頭樁子。下邊對方滿了柴草和引火之物。這原本是用來晚上燃火吸引蝗蟲的東西,此刻都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