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依舊飛舞著星星點點的蝗蟲,不是仍有蝗蟲飛落到人群裏,趴在人們身上,此刻內心已經瀕臨崩潰的人,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這些蟲子身上,眼睛隻直勾勾的盯著那幾個怪模樣的木架子。
“璋少讀經史,鬼神之說,也曾有所涉獵。夫子有雲‘敬神如神在’,既然此番刁先生說是上天降下蝗災,李某作為此間主事,亦責無旁貸。正好刁仙人告知這些人乃是無賴流民,專司欺騙良善。那想必就是刁先生所說的失德而觸怒上天之人,正好作為祭品,祭告天地,以平息這次災禍。”
李璋話說得輕描淡寫,方才已經嚇得屎尿橫流的那十幾個人此刻已經是肝膽俱裂。陷陣營皆是精挑細選,重金打造的士兵,個個生得膀大腰圓,孔武有力。
兩個陷陣營的士兵左右挾住,將他們一個個都拖到了木樁上,用鐵鏈子捆緊鎖牢。
“既是刁仙人敬知天命,那主祭之事,還需煩勞仙人。”
不待刁豐說些什麼,一把點燃的火把已經被塞到了他的手裏。李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饒有興致的看著後續的表演。
點燃的火把劈啪的冒著火星,燃燒的木屑掉落在了刁豐的手上,刺痛感並沒有刺激到他神經,此刻他腦海已經一片空白。
人殉?還是直接用火來燒。這些話從這個高高騎在馬上的將軍嘴裏似乎就像烤頭豬,烤隻羊給大家開開葷一樣。
刁豐腳步已經邁不開了,手也在一個勁的哆嗦。
“莫非刁仙人覺得祭品尚嫌太輕了,不足以示璋之誠意?來人,從這些人裏頭再挑二十個出來,祭天。”
“諾!”
此刻不止是被綁在木樁上的人,剩餘的人群也已經完全崩潰了。陷陣營的士兵毫無保留的執行著校尉的命令,直接上前就要抓人。
抓,自也不是盲目的抓,在最開始時候趕來解救郭嘉的人,便在抓人的行列裏,挑的都是最初在前頭指揮,帶頭起哄,煽動百姓的人。
當抓到一個衣著頗為整潔,年約四十出頭的漢子的時候,漢子又哭又鬧。想掙脫士兵那老虎鉗般的大手,又逃脫不得。遂放聲大吼道:“刁豐。你這村漢!我家主人請你來製造聲勢,你便是如此行事。若我家主人得知,你一家老小皆不得活命!”
刁豐聽得此人聲音,不由一驚,手中火把不自覺掉落在地。
“將軍饒命啊!”刁仙人此刻再也裝不起那仙人的架勢,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跪倒在李璋馬前不停告饒。
李璋冷冷的看了那漢子一眼,示意將他帶上前來,問道:“你是何人?你家主人又是何人?”
漢子從方才的驚恐中醒悟過來,自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耷拉著腦袋,閉口不言。
“既是不說,那我便不問了。來人,先從這人開始吧。”
兩個士兵如拖死狗一般將這漢子拖到一個木樁上,鎖牢捆緊後,沒有任何墨跡的餘地,後邊跟上來的一個士兵直接將火把塞到了木樁下的拆隊裏。
硫磺和硝石混合在木柴和幹草裏,在高溫的刺激下升騰出一陣陣刺激的煙霧,煙霧生處噗嗤噗嗤的生出一堆堆火苗,火苗在柴草之中蔓延擴散,瞬間變生起一堆大火。
大火炙烤著漢子的小腿和腳麵,點燃了他身上衣物。
漢子不停的哀嚎,嘴裏不住的高喊“我說!饒命啊!我說!”
直至大火席卷了漢子全身,將他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火人。火人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響,被燒灼的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不停抽搐和掙紮,在場的其他人都已經被嚇得魂飛九霄。其餘被捆綁在木樁子上的人,看到此等場景,止不住的告饒和痛哭,喉嚨已經喊得嘶啞得接不上氣來。
李璋和郭嘉漠然的看著這一切,邊上的華佗轉過身去不忍看到這種畫麵。
餘焰散盡,幾乎燒成木炭的木樁子上隻剩下一具燒得無法分辨的殘缺肢體,冒出陣陣讓人作嘔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