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黑手(下)(3 / 3)

“怎樣?刁仙人。這份祭品還算不算厚重?上天會不會滿意?”

“將軍饒命。。。。。。我並不是什麼仙人,將軍饒命啊!”刁豐已經抑製不住嘔吐的衝動,胃裏的東西如同翻江倒海般的從嘴巴裏噴湧而出,不少濺到了踏雪的馬蹄上。

馬蹄上那標誌性的白毛被嘔吐物弄得汙濁不堪,踏雪也顯得生氣一般的打著響鼻,前蹄不停的敲著地麵。

李璋拍打著戰馬的脖子,試圖安撫讓她安靜下來。

“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如果沒有,本校尉也沒什麼想說的了,看在你叫了本校尉半天的‘將軍’。本校尉頗為高興,那便最後一個燒你吧。”

李璋使勁一揮手,士兵們便一擁而上,各自將麵前的柴堆點燃。

場麵此時變得更加慘烈,更加粗暴。原本已經嘶啞喉嚨再次爆發出嘶吼,求生的欲望讓這些人發出了全身的力氣去掙紮反抗,但最終也逃脫不了化成飛灰的命運。

“不!不!不!我還有話說,不要燒我,不要燒我!李將軍,不。李校尉!不要燒我!”

未待陷陣營的士兵上來拉扯,刁豐已經拉著踏雪的韁繩,對著馬上之人哀告道:“小民原是河北人氏,乃是受了城內幾家士紳的指示,煽動百姓,幹擾救災。皆因城內不少百姓自打逃離戰亂,離了這濮陽城。回來之後,自家土地或成了太守府的軍屯,或稱了流民營這些賤民們的私產。心中不忿之人頗多,加之幾位豪強士紳頗有家資,欲趁災荒之際,並購土地。若叫救災成功,秋糧豐收,這些人的計算皆將落空。所以便叫小民假托天命,誘導這些失去產業的百姓起來反對官府,小民家小皆在河北,不敢不從,請校尉饒恕啊。”

“你說你是河北人氏,為何會到這濮陽來?”

“小民在冀州之時,原也靠裝神弄鬼,哄騙信眾幾個銀錢為生。數月之前被人送到這濮陽來,便有此地幾家豪強士紳接納,合謀了這樁勾當。”

“是何人將你遣至此地?”

“小民不敢欺瞞校尉,實在是不知啊!小民不過是出麵哄騙幾個無知百姓,內裏之事實在是一無所知啊!”

“既是如此,那也就是無話可說了?”

“不!不!不!我還有話,我還有話。”刁豐定了定神,繼續說道:“在河北之時,遣小民至此之人,談吐行為頗像是官府之人。濮陽參與此事的幾家士紳,也和冀州有不少牽連,到濮陽來並未帶來多少家眷財貨。想必此事,多少和冀州的袁刺史有些關係?”

袁紹?

李璋不由一愣,如果說袁紹此時正和公孫瓚打得不可開交,一點沒把兗州放在心上,那是在開玩笑。在這個世道上,能混得風聲水起,有哪個是傻子?有哪一個不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此時袁紹和曹操還是處於一個相對友好的狀態,並非處於本初兄和曹阿瞞打小一起爬過窗,一起嫖過娼的交情,而是在這個大環境下,你不能揮著王八拳見人就打。

出拳得有套路,得選好目標,擺好架勢,蓄力,出拳。前邊手撕著公孫瓚,背後又來踹曹操一腳,這顯然不符合袁紹的利益,即便袁紹再狂妄,實力再牛逼,腦子也不會蠢到把自己置於一個被兩麵夾擊的態勢。

但如果不是袁紹,河北還有什麼人敢這樣跑到兗州搞事?而且這樣不動聲色,利用天災掩護來下黑手,煽動兗州內亂,還有突然出現在河內的匈奴人。。。。。。

如果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都是出自冀州那邊的指使。袁紹手下也似乎沒有這般腦筋的人。要是有這般智謀之人,又能被袁紹所采納,官渡之戰也不會後來那般打法。

這一切莫非都是因為自己的穿越而導致的變故嗎?

因為自己的穿越,曆史無疑是一再脫離了原有的軌跡。不斷加劇的衝突,不斷衍生的變故,如果一切都脫離曆史,自己唯一具有的優勢可能會變得蕩然無存。頓時覺得無比的擔憂和焦慮。

自己這隻蝴蝶到底在這個時代扇起了大多的一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