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將坐墊安放妥當,劉協一臉洋溢著熱情的喚道:“李賢卿,坐下說話。”
李璋愣神的看著天子的手正指在坐墊上,從小在深宮中長大,又當了那麼多年皇帝的劉協自然不會不懂得朝廷上的規矩。如此“破格”的讓自己做在更上首的位置,必然是有意為之,這小天子顯然是在展示著自己的作為皇帝的無上權威。又恰逢李璋乃救駕的首功之人,如此做來又顯得無可厚非,乃是天子對臣下的一種恩賜。
但這般的“恩賜”卻不啻於把李璋架在火上烤了。
看看了曹領導的臉色,依舊是麵帶著燦爛的笑容。看到李璋望向自己,曹操輕捋胡須,緩緩的點頭。
點頭是啥意思?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劉協見李璋呆立在原地絲毫不動,略微加大了聲調:“李賢卿,請坐下說話。”
作為臣下,自然是當不得皇帝這個“請”字的,李璋連忙走出大堂中央,深躬一禮說道:“臣謝陛下厚恩,但臣不過區區兗州小將,何德何能登堂入室,首座而居,陛下恩賜,臣實實不敢領受!”
劉協起身下堂,走到了李璋麵前,拉住他的一隻袖子,硬拖著往前走去。李璋自是不敢和天子“較勁”,跟牽驢子似的被牽到了坐席前麵。
“賢卿不避險阻,千裏勤王,有大功於社稷,朕隻願天下的臣子們都能如卿般忠勇。”
青春期的孩子惹不起,被臣子欺負了那麼多年,小天子似乎還帶著少年人的衝動,這句話顯然是在說給在場兗州諸將們聽的。隻是被擺上了供桌當祭品的李璋,巴不得伸出手來胖揍這把自己當話頭的熊孩子。
“勤王救駕,兗州上下皆是盡心用命。首功當推曹兗州,臣不過奉命而行。”
李璋偷偷得再看了一眼曹領導,曹領導依舊是對著自己微笑點頭。
點頭?點頭是啥意思啊領導?
算了,不猜了,你們都不是好人,就欺負我一個。
李璋暗中使勁,原本受了刀傷的創口更加劇痛難當。再使勁,一個溫熱的感覺流淌了下來。
“啊!”李璋如同碰瓷的老頭一般,順勢一倒,滿堂皆驚。
劉協也是一臉愕然:“賢卿這是?”
李璋連假摔帶打滾,纏著紗布的創口滲出了殷紅。
獨眼龍眼尖,連忙起身喊道:“哎呀,世民這創口崩裂了,又見紅了。”
“啊?”劉協連忙俯下身子,打量了一下地上的李璋,年輕人見識少,沒見過原地站立還能崩裂傷口的,便覺得萬分蹊蹺。
“賢卿這傷口何以自己崩裂?”
自己崩裂?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年代的人想必是沒割過包皮吧。
“陛下恕罪。”李璋艾艾說道:“創傷頗深,一經觸動便流血不止了。”
劉協帶著自責的語氣說道:“啊?賢卿負傷如此,何故還在此佇立?速速下去療傷修養才是。來人,速速扶賢卿下去尋醫官治療。”
兩名宦官急忙過來將倒地的李璋扶起,一左一右小心架著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