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發生什麼事情,遠在幾十裏外的李璋無從得知。
天氣炎熱難耐,加之路上風平浪靜,歩卒們很多都脫下了衣甲,將兵器放在了糧車上。光著膀子和民夫們一同推車前行。
李璋尋思著這裏發生的事情,已和自己所認知的產生了極大差距。
記憶中曹操奪得雒陽及司隸地區是輕而易舉的。
因為天子被迎奉到了雒陽,楊奉韓暹等人也同殿為臣,草寇們一轉身便成了朝廷的兵馬。
而這張濟,若沒有自己的穿越。此人會因為關中缺糧,手下兵馬控製不住,被逼無奈南下到荊州的宛城、穰城一帶搶掠,最後死在了流矢之下,其兵馬便歸了侄子張繡。
而這張繡也並沒有攻下宛城。
宛城離潁川非常近,劉表為了拉攏外援來抵禦曹操,主動將宛城等地給了張繡作為棲身之所,才有了後邊與曹操的宛城之戰。
曹大公子便是在那裏被自己人妻老爹坑掉了性命。
一切都亂套了。
“小五,讓哈士騎都打起精神來。已經進了司隸地界,很可能會碰到敵人。我最近眼皮子老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小五點了點頭,大聲嗬斥了幾句那些在馬背上昏昏欲睡的騎兵。
其實也怪不得大家坐在馬背上睡覺,沒白天沒黑夜的趕路,加上這種天氣本就容易讓人打不起精神來。
“大哥,這眼皮子跳不跳是什麼個說法?”
李璋淡淡的說道:“在我們家鄉,老人們常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那你跳的哪邊?”
“兩邊都在跳。”
“有敵軍!”
負責警戒的哨騎一聲大叫,嚇得李璋渾身一顫,趕緊往聲源處望去。
附近皆是一馬平川,按道理敵軍埋伏劫道也不該找這樣的地方。
但顯然大家越是放心的地方,便越容易出現問題。
數裏外揚起陣陣塵土,向輜重隊席卷而來。
“是騎兵。哈士騎立即集合!”
嗚咽的牛角號急促吹起,這是騎隊特有的傳令方式,根據號角聲的長短區分集、分散、進攻、撤退。
此時的輜重隊押著糧車如長龍般延綿。步兵和騎兵皆分散開來保護著每一輛車子。如同烽火傳令一般,牛角號聲從李璋所在位置傳播開去,聽到號角的傳令兵立刻也拿起腰間的號角,往後邊傳播著命令。
哈士騎頓時精神大振,以百人隊的形式快速集合在一起,像李璋處快速靠攏。
騎兵還好,畢竟是李璋帶出來久經戰陣的老手。但臨時調來保護輜重的三千青州軍步兵便不是這樣了。
聽到敵軍來人,很多人第一反應並不是去取回自己放在糧車上的兵刃,和將脫下的盔甲穿戴整齊。反倒跟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傳,東張西望的找著敵軍來的方向,生怕對方人太多,自己來不及逃跑。
一千騎兵散落在前後各處,此時隻有五百騎趕到了李璋身邊。
衝過來的騎兵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用肉眼分辨出裝備和數量來。
“這些人穿戴皆是關隴風格,是西涼軍。”李璋不由心中一驚,這西涼軍不在前頭和領導打仗,居然繞到這裏打自己的主意了。
“對麵也就數百騎。不怕他們,哈士騎隨我上!青州軍,護住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