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的侯府離皇城很近,穿過兩條橫街,拐角便到。
當馬車走到侯府所在的橫街之時,正欲轉向,道路兩旁衝出了數十名手持兵刃,衣甲鮮明的士兵。
車裏頭的李璋聽到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兵器出鞘的聲音,不由一急,心裏頭真擔憂著有人要謀害自己,卻不曾想來的這麼快。
右手本能的往腰間探去,但腰上空空如也。今天乃是入皇城飲宴,穿得是一套朝服,除了曹操,沒有人有資格在大殿裏佩戴兵刃。而且這種歡慶的日子裏,絕大多數人也沒有攜帶兵刃進入皇城。
守護在四周的幾名親衛連忙拔出到來,保護著馬車。馬夫也是一驚,站在馬車上大叫道:“爾等何人,竟敢攔截侯府車駕!”
士兵們沒有說話,隻是圍住了馬車,手裏的刀劍卻依舊對著馬車外頭的每一個人。
外邊的人沒有殺過來,李璋穩了穩精神,方才酒精的作用還是讓他有些神誌迷糊,一時轉不過腦筋來。
這裏是許都,是皇城。到處都是把守的羽林侍衛,即便真要行刺自己,也不可能在這離皇城那麼近的大街上。
“請李侯出車外來,有事相商。”
車外邊傳來一個聲音,李璋沒敢輕易出去。車廂上有木製的小窗,李璋把小窗推開,朝外頭看去。
圍攏在四周的士兵頭盔上配著高聳的紅纓,這是羽林衛士特有的裝束。
“請君侯到車外來,董昭有話要與君侯相商。”
廷尉丞董昭,方才大殿飲宴之時好像他並沒有在場。
李璋小心的把頭探出車外,董昭踏前一步,示意後邊的羽林衛士也往後退一點。
董昭向探出腦袋來的李璋伸出手來:“李侯下車來,昭有話要說。”
李璋見羽林衛似無惡意,從車裏頭閃身出來,一把拉住董昭的手,緊緊抓住。
防人之心不可無,李璋扣住董昭的手臂,以防不測之時,邊上還有個肉票可以擋一擋刀槍。
董昭也不介意,順著被抓住的手,把李璋攙下車來,順勢拉著李璋往後一退。
“拿下!”
董昭一聲暴喝,羽林衛四麵往中間一衝,繞過幾名李璋的護衛,直接撲向趕車的馬夫。
馬夫反應極快,從腰間掏出了一把短刃,與上前的羽林衛對峙起來。
“還要頑抗嗎?”
馬夫臉色慘然,朝李璋望了一眼。
“君侯,小人也是無奈。”說罷,把短刃一橫,朝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羽林衛衝了過去,在馬夫手上奪下短刃,但為時已晚。
被割破的喉嚨和頸動脈,不停的湧出鮮血來。馬夫眼神裏依舊帶著恐懼和不甘,鮮血嗆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掙紮了幾下便閉上了眼睛。
“這!”
此情景讓李璋無比震驚,這馬夫是自己方到許都之時,領導賜宅子和車駕的時候就一同帶來的。平時頗為老實本分,李璋不騎馬的時候,出入也多是他驅車跟隨。
這人平日裏隻住在馬廄附近,連進內宅的資格都沒有,李璋對於這樣的一個人真是從沒有半點的戒心和防備。
董昭拱了拱手:“驚擾了君侯,昭也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