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多年不見。郭嘉在此有禮了。”
李璋還沒來的及搭話,郭嘉已搶先開口。態度和方才在莊外愛理不理的表情完全不同,這“世兄”叫的那是一個親切熱絡。
“這......”中年漢子原本隻注意到了走在前頭的李璋,卻不曾發現跟在後邊的人。
郭嘉離開潁川多年,相貌也和當年少年之時了些許不同,頜下的短須,跟隨李璋多處征戰也使得他不再是當年那個秀氣的小白臉。
中年漢子辨認一番,啞口失笑道:“哎呀,原來是郭家的少郎君。多年不見,聞得奉孝也在朝中任職,隻是無緣一見。荀衍在此有禮了!”
斯文人,世交。
李璋突然有些討厭這些世代相交的好基友們,比起方才故作文雅的向自己行禮,荀衍和郭嘉之間這才叫真交情。
被冷到了一旁,有些難為情,李璋輕咳了兩聲。
荀衍也發現自己和郭嘉太過熱情,冷落了為首的李璋,不好意思的對李璋又躬了一禮:“君侯請,鄙人已備下薄酒,請君侯賞光。”
大廳之中,賓主落座。
荀衍客氣的與李璋寒暄了好一陣,始終沒有提外邊丈量荒田的事情。
郭嘉在一旁自顧自的慢飲,待荀衍和李璋聊完,才慢慢的開口說道:“休若世兄,在此好生瀟灑。荀家這些年,要比過往更為風光了。郭家凋敝,日後還得望世兄多加提攜才是。”
荀衍朗聲笑道:“哪裏的話,奉孝與文若乃是至交。荀家與郭家又是世代交好,有荀家一日,郭家在潁川便如同荀家一般無二。今日真不曾想到奉孝居然與李侯一同前來鄙莊,真是蓬蓽生輝。二位皆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今日便請在鄙莊住下,也好讓荀某略盡地主之誼。”
郭家笑了笑:“如此甚好,荒郊野地確實無處落腳。便在此打擾世兄數日,待公事了結後,再返回許都。”
“哦?不知奉孝與李侯在此有何公幹啊?若有需要荀某的地方,但請開口。莊內也有數百莊丁,可供二位差遣。”
“倒也無甚要緊的公務。世民乃是曹大將軍手下大將,嘉不才,在世民帳中為其參讚軍務。近日並無戰事,世民與嘉奉了大司農的命令,領著屯田軍的人,丈量兗、豫二州內的荒廢田土,以便日後開墾罷了。”
“哦。”荀衍隨口應了一聲,臉上也有了一些不易察覺的不快。
“原以為是何方人士在莊外侵占鄙家田土,想不到是朝廷之命,今日衝撞二位,還請見諒。”
李璋聽出的話裏的意思,這田是我家的,看在你們的麵子,這回就算了。
郭嘉放下手裏的酒杯,向荀衍拱了拱手:“世兄見諒,嘉與世民隻是執行公事。原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田土,隻道是荒廢多年,便按命令丈量造冊罷了。既是荀家莊園,那也不必深究,回頭嘉便從冊中劃去即可。”
荀衍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到底是世交好友,就是會來事。
這一句話,便讓荀家保住了那為數不少的荒田,荀衍捧起酒杯正要向郭嘉敬酒,郭嘉又開口說道:“隻是世兄可知,眼下兗州太平無事,其他州郡有不少富戶鄉紳,也舉家遷來。別的不說,世兄可知那徐州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