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這種關係(1 / 2)

2月前發布

作者有話說:

宋警官的案件是有天在微博上看到的,原博找不到了,靠著記憶改編了一下,不過沒有要洗白什麼的意思。案子裏那個女人說自己傳統那套說辭,是真實案例改編,不過那女人老公不是家暴,是出軌……

曲意站在落地窗前,安靜地看著斜對角那幢單元樓,那是張辰和婁珮純住的12棟,小區入住率很高,萬家燈火,齊齊亮起,充滿了最真實的人間煙火氣息。她忍不住就想,婁珮純現在是不是在那個自以為溫馨甜蜜的家裏,等著那個帶著虛偽麵具的男人。她在窗口站了一會,直到眼睛因為盯著燈光而變得酸澀不堪,才轉身出了書房。逗完漢尼拔的沈旌端著盤水果過來了,他瞧著曲意臉色蒼白,忙把水果盤擱在桌上,上前詢問:“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曲意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拉著沈旌的手讓也他坐下,她心裏盤算了一會,決定實話實說:“我接下來的話,算是違背了我的職業道德了,所以你聽完就給我忘了。”沈旌聽曲意說得鄭重其事,忙一臉正經地點頭:“好。”“我承辦了一個組織賣淫罪的案件,這種案件裏,一般都有嫖客的證言,我在案卷裏看到了張辰,資深嫖客,裏麵還附著他和皮條客還有各色賣淫女的微信聊天,”曲意深吸一口氣,“你是對的,張辰可能真的不懷好意。”曲意說著,把手機遞給了沈旌,屏幕上是張辰給她發的那條微信。沈旌看完就覺得來氣,壓製住一肚子的髒話,盡量文明地罵了句“人渣”。曲意很久都沒有說話,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好像在思考著什麼,沈旌忍不住往她身邊挪了挪,然後拉住了她的手:“你別為這種人傷神了,犯不著。”確實是犯不著,說白了,曲意和張辰的關係,最多就是高中同學,隔了百八十年沒聯係過的高中同學,再說了,高中時候,兩人也真的沒什麼交情。可是她心疼婁珮純,那麼單純善良的姑娘,不該有個這麼人渣的對象。“我就是替婁珮純難過,”曲意的神情不再冷漠,而是充滿了同情,“當時班上,除了你,還有我那書呆子同桌,就她對我最友善了。”“那你準備怎麼做?你什麼都做不了,你剛剛也說了,告訴我已經是你違背了你的職業道德了,你要拿著這些材料去找婁珮純嗎?你確定她看了之後會感激你而不是會恨你嗎?”曲意突然發現,這些年,沈旌於人情世故方麵,變得通透了許多,至少在看人方麵要比她準很多。也是了,這麼多年商業之路,摸爬滾打下來,再怎麼單板的人,看得多了,也都明白了。夫妻這種共同體,大多數時候,旁人真的很難理解。有因為自己懷孕無法和丈夫同房,幫丈夫騙姑娘進門,然後讓丈夫強奸姑娘的妻子;有丈夫強奸了姑娘入獄,在外麵的妻子不斷咒罵姑娘勾引她男人的;也有讓自己妻子出去賣淫養活自己的男人。雖然網上常有人質疑公檢法處理家庭事宜時,太過和稀泥,曲意無意對此洗白,但是她每次看到這些批評質疑的時候,都很想說一句,這些家庭爭端處理起來,真的比其他紛爭要來得複雜得多,那些奇葩的不可控因素,超乎常人的想象。她清晰地記得常年淡定高冷的宋叔越宋警官在朋友圈發的一條微信:法律賦予了我執法權,可是受害者卻不希望我運用這些執法權!當時曲意饒有興致地回複了三個問號,當然,宋警官沒有搭理她。第二天她到單位才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經過,有個老公是警察的女律師以同情的口吻,講述了宋警官悲慘的經曆。那是個大冬天的晚上,下了場大雨後,天氣異常寒冷,值夜班的宋叔越剛剛審完一個小偷,還沒來得及喝上口茶水,就被拉上了警車。“怎麼回事啊?”“家暴,女方報警說要被打死了。”宋叔越聽完之後正了正帽子:“都快過年了,小偷多了,家暴男也多了。”旁邊的同事抱怨道:“可不是,一到年底我們就得把自己當畜生使。”出警的地方是個老舊的單元樓,連電梯都沒有,宋叔越跟同事一口氣爬到了六樓。大打出手的男人已經將出租屋砸的無處下腳,被打的女人躺在地上嗚嗚咽咽。宋叔越趕忙跑過去,扶起地上的女人:“大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先送你去醫院?”鼻青臉腫的女人搖著頭:“不要去醫院,警察同誌,快把那個殺千刀的給我關進去,我要被打死了。”雖然臉上慘不忍睹,但是宋叔越聽得出來,這大姐中氣挺足,大概都是表麵傷,於是吩咐同事趕忙抓人,自己則詢問著還坐在地上的大姐:“大姐,真的不要去醫院嗎?能自己站起來嗎?”大姐醫院拒絕去醫院:“不去醫院,沒有醫保卡,治不起病。”說完,大姐自己就站了起來,然後拍拍屁股上的灰,繼續咒罵著她男人:“那個不要臉的東西,警察同誌,你們得給我好好治治他,這種沒用的男人,就知道打女人。”宋叔越看大姐沒大礙,說道:“行,大姐,你跟我去趟派出所吧。”男人不是第一次家暴,隻是這是女人第一報警,那女人從頭到尾都在和他們抱怨,抱怨生活是如何的不如意,她的男人是多麼的沒用,而她,是多麼的忍辱負重。有女警官勸她離婚,她垂著眼淚:“我這個人傳統啊,既然已經和他結婚了,那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一個人了。”女警官表情跟吃了屎一樣,端著茶杯走掉了。宋叔越沒好意思做評價,繼續公事公辦地詢問此次毆打經過。而那男人倒也不是個敢做不敢認的慫蛋,這次打人,包括先前的打人情況,交待得一清二楚,隻是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覺得打自己的婆娘,並不犯法。宋叔越耐著性子跟他講了好幾十遍打人犯法,男人還是聽不進去,他又耐著性子讓男人給他老婆道個歉,哪想男人立刻暴怒,唾沫星子都差點噴到了宋叔越臉上。“給那娘們道歉?這輩子都不可能。我就算把牢底坐穿,也不可能向那個女人道歉。”牢底坐不穿,但是行政拘留少不了,宋叔越被這對夫妻折騰得腦仁直疼。可是這腦仁疼是暫時的,他沒想到,更加讓他三觀崩裂的事情還在後頭。淩晨四點鍾的時候,距離這事基本處理完畢已經過去了五個多小時,那個臉腫得跟饅頭一樣的女人突然又衝進了宋叔越的辦公室。宋叔越問道:“你還有事?”“你們把我男人放了吧?”宋叔越的震驚沒有顯示出來,但是對麵的值班的民警卻不小心打翻了茶杯。“關夠了,我覺得他肯定知道錯了。”宋叔越壓著自己的怒火,盡量地給那個女人講道理:“法律不是兒戲,他觸犯了法律,不是你說放就能放的。”那女人急了:“我就是嚇嚇他,讓他以後不敢再隨便打我罵我,這幾個小時,夠了,再關下去,我都要心疼了。”宋叔越木著臉跟她說不可能放,她便開始哭:“我們要過日子的呀,多關了他要恨我的呀,這讓我們以後怎麼過日子啊。”女人原本站著哭,後來看宋叔越無動於衷,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聲也有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因為宋叔越的無視,那女人最後也不哭了,開始辱罵宋叔越,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從宋叔越罵到宋叔越全家,再從宋叔越全家罵到整個公安係統。罵到宋叔越失去理智摔了他媽送他的杯子,可是也僅此而已,除了氣到摔杯子發泄以外,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