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葒緊緊地攥著付遠之的衣袖，說不出的依戀模樣。顧晶晶側頭，無意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葉葒的楚楚可憐、付遠之的濃濃愛意，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顧晶晶心如刀絞。明明會有危險的那個人是自己，有犧牲的也是自己，付遠之卻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舍給自己，多麼可悲。“衡衡，記住媽媽之前在病房給你說的話了嗎？”“記得。”顧晶晶讓他記熟寧弈安的電話微信甚至郵箱。隻要記得，那就好。一旦有什麼意外，他也不至於孤苦無依。手術室的大門被無情地關閉起來，顧衡和付遠之兩人都守在門外，都沒有離開一步，隻是兩人擔心的人各不相同。剛剛付遠之的冷漠態度另顧衡很不愉快，此刻就算隻剩他們兩人在門外，顧衡也不想和這個男人說話，因為她剛剛清楚地看到自己媽媽在看見付叔叔和那女人說話的場景後，眼睛裏的光都黯淡了。她很不喜歡那個葉葒，他曾經看見葉葒欺負可愛的小動物，還打人。而且看見付遠之對葉葒無微不至的關懷，他心裏也很是難受，現在她一點都不想和付遠之說話，這在平時可都是很少見的。付遠之本就不愛說話，顧衡也不說話。他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這個孩子，於是一大一小兩個人算是相安無事地在手術室門外靜靜等著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天，顧衡悄悄吃著媽媽留給他的麵包和礦泉水，本來想分給付遠之一些，可一想到他對媽媽不聞不問，他就覺得不該理他。顧衡小心翼翼地把麵包裝進小書包，準備留給媽媽吃。直到晚上7點的時候，手術室的燈光終於由紅轉綠。“阮醫生，怎麼樣？手術順利嗎？”付遠之人高腿長，兩步便垮了過去，攔住開門出來的阮醫生。顧衡小孩兒跟在付遠之身後，跑到了手術室門口，大眼睛裏全是希望。“還算順利，隻要兩個病人不出現並發症，那兩人都不會有什麼危險，算是成功了。”阮醫生摘下口罩和帽子，手術時帶著的衛生帽此刻已經全部濕透，甚至能擰出水來。付遠之心裏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暗自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現在是高興葉葒終於得救還是高興顧晶晶也很安全。顧衡走到手術室門口後，聽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手術成功了。他不是很懂這是什麼意，但是看見阮醫生和付遠之的臉上好像都還挺開心，便知道結果應該是好的。“阮阿姨，我媽媽怎麼樣了？”顧衡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神采奕奕，臉上皮膚細膩光潔，像個瓷娃娃。“你是顧衡？”通過多日的接觸，阮醫生一下子認出他就是顧晶晶心心念念的兒子，不由心裏感歎，這麼可愛的孩子，換做誰也會舍不得的。“我媽媽是顧晶晶。”顧衡奶聲奶氣地回答。“哦，那個捐腎者。”阮醫生臉上的表情瞬間沉重起來，想了想說：“她右腎本來就有問題了，現在又捐了左腎，哎……要是這半個月恢複期間沒有出現並發症，之後應該就還好。”也許還能多陪你幾年，為了爭取這幾年，他私自從美國進口回來手術耗材和藥品，隻希望能多給顧晶晶一份希望。可如今麵對眼前這個三四歲大的顧衡，看著他眼裏的希翼，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說那麼多，顧衡也不一定能聽得懂。隻是他心裏多少有點感慨，希望老天有眼，能多多保佑那個苦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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