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上了木板床,和衣躺下。
江夜盤膝坐在門後,微閉雙眼。
雖是夏日,但有山的地方,氣候涼寒,破門之中有陣陣冷風吹來,江夜愈發清醒。
忽然,江夜神色動了動,他聽到有腳步聲從前麵大殿處傳來。
由遠及近,隻是須頃,便來到院中。
江夜從門縫中看去,隻見一名衣袍錦繡的俊美公子,身後帶了個貌美丫鬟,正站在小院內四下張望。
俊美公子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輕輕敲著掌心,笑道:“山中有座破寺院,院後有棵老槐樹,寺院破爛一堆土,老樹兩隻大丫杈!”
貌美丫鬟拍手道:“公子,好詩,好詩!”
“哈哈哈,你家公子做的,自然是好詩!”俊美公子一臉得意:“也不看看你家公子是什麼人,你家公子可是去年秋闈的舉人,這次長安趕考,便要考個進士回來!”
“公子肯定高中會元,到時候名揚天下!”貌美丫鬟笑得十分開心。
“唉,說起來,真是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題名天下知啊!”俊美公子一陣感慨,忽然又道:“咦,小魚兒,對麵房間為何有燈火如豆?這荒山野嶺莫非還有我等同道中人,在稟夜讀書?”
“是啊,公子,說不得真是有人在讀書哎!”叫小魚兒的貌美丫鬟感慨道。
“待我上前觀看,若是同道中人,值此良辰美景,一起飲酒論詩,豈不美哉!”俊美公子邁步就向前走去,直奔那書生的房門。
他尚未走到門前,那門忽然打開,隻見身穿洗得發白儒衫的書生,正站在門後一臉惶恐,卻又沒忘舉手行了個儒家禮節。
“果然是同道中人!”俊美公子一臉驚喜,還禮道:“這位兄台,還請問高姓大名?”
窮書生慌忙道:“豈敢曰高姓大名,適才聽先生說話,才知是貴人來,在下徽州黃甲,見過先生。”
“何必如此自謙?”俊美公子上前一步:“觀兄台一身書卷氣濃厚,學問必然高深,能結識兄台,卻是我杭州崔坤三生有幸了!”
“原來是杭州崔先生!”
“湖州黃兄太客氣!”
“不不不,在下適才在屋中聽聞,崔先生已經是舉人之身,在下慚愧,稱呼一聲先生,隻望不要嫌棄。”
“黃兄何必如此謙虛?我觀黃兄一身學問,怎麼也應是功名在身之人!”
“崔先生太抬舉在下了,在下不過是名秀才而已,家境貧寒,為了讀書,將老屋都賣掉,隻能在這破廟之中棲身。”
江夜聽著窮書生和俊美公子侃侃而談,心想這書生還挺能說啊,倒不像之前遇到自己時那般木訥。
江夜心中暗想,可能對方都是讀書人,所以才能話語投機,嗯,倒是極有可能!
可是不對啊,自己可也是讀書人呢,前前世的時候,自己可也是天之驕子呢,想到這裏,江夜沒來由地有些傷感。
又過了片刻,書生竟然邀請俊美公子主仆二人進了屋子,江夜便也不再理睬,隻是微閉雙目,開始運轉天水真法。
但隻是幾十息後,外麵竟然又傳來腳步聲,竟是俊美公子來到門前。
“這位屋內的兄台,可否出來一敘?”俊美公子開口。
江夜這時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公子,二十出頭的年紀,說是豐神如玉也不為過,臉上仿佛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容,但江夜卻瞧出他氣機深斂,雖然看不出來是不是修行中人,但絕對不會隻是一個文弱書生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