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陽門和宣陽門外是百官官舍,這些宅子住的除了王公貴族,就是朝廷高官,來往皆是權貴。
鎮國將軍府就在靠近廣陽門的一間宅子,門口兩座威風淩淩的雄獅讓人望而卻步,隻是聽說府中大少爺受了疾,總有醫者出入。
一輛馬車風風火火地停在門口,著一身青綠色騎裝的蕭嬗手持馬鞭,怒氣衝衝的跳下了馬車,氣鼓鼓地往府裏走,門子趕緊恭敬地立在一旁:“三小姐。”
蕭嬗接了沈家小姐的帖子,今日約著去鍾山騎馬,一群世家公子小姐,吃喝玩樂倒無甚驚喜,本來隻是圖一個樂子,蕭嬗跑了幾圈馬整個人酣暢淋漓,哪裏知道東興縣侯府的小公子吳徽濟卻提到了蕭賾受傷的事情,這一提,其他的人就說起蕭賾斷了腿,偌大的家業隻怕要交給蕭鏘了,蕭鏘是蕭府眾多孩子裏比較出類拔萃的了。
蕭嬗本來因為大哥受傷心中鬱結,如今家中的災難卻被這些人談笑,自然心中不滿,衝吳徽濟說了一句:“哼,吳家小兒,你莫不是忘了你父親縣侯的封號怎麼來的吧?如此口不擇言,莫不是忘了做家仆的本分?”
被蕭嬗稱為家仆,吳徽濟肯定是不依的,上前就要去扯蕭嬗的韁繩,蕭嬗坐在馬上,吳徽濟這一番拉扯,馬受了驚,慌亂之中竟然踢了吳徽濟一腳,當下她驚慌失措,隻看到吳徽濟在地上打滾。
蕭嬗被馬顛得幾乎要吐了,幸好府裏的護衛上前製伏了受驚的馬,隻是吳徽濟胸口被馬踢了一腳,吐了好幾口血,吳府的仆人大鬧,公子受了傷,他們回府之後肯定要受罰,就算要受罰,也要先替公子出一口惡氣,叫嚷著要殺了蕭嬗的座騎。
雖然隻是一匹馬,但是那是蕭嬗的馬,殺她的馬就是打她的臉,蕭嬗無論如何都是不允許的,吳府的護衛見此竟然一擁而上,混亂之中,那匹馬的馬頭直接被砍了下來,血流了一地,公子小姐嚇得尖叫連連。
吳公子受傷,蕭小姐的馬被斬殺,大家都知道惹了禍,如鳥獸一般散了。
蕭嬗的馬被殺了,她隻能坐馬車回府,但是心中怒火難消,回到自己的院子灌了好幾杯涼茶才冷靜下來,這一冷靜,心就開始發慌了。今日的事情雖然是吳徽濟起的頭,但是不管如何,吳徽濟是被自己的馬踢傷的,而且自己說了那樣大逆不道的話,東興縣侯是陛下封的,她說是自己府裏的家奴,那把陛下至於何地,她在屋裏的矮榻上坐下,越想後背越發涼。
“小姐,小姐,老爺回來了,請你過去。”小丫鬟臉色慘白。
聽到父親回來了,蕭嬗手心冒汗,心撲通撲通直跳,緩緩起身:“走,走吧。”
小丫鬟都要嚇哭了,看蕭嬗衣衫淩亂,便顫抖地說:“小姐要不要換一身衣裳。”
蕭嬗搖了搖頭徑直往門外去,該來的總會來的。
正院的書房,外麵重兵把守,從蒼梧郡回來,蕭嬗這是第二次見到父親,蕭道成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但蕭嬗知道那是在外人麵前,在這些子女麵前,蕭道成是鐵麵無私的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