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衛：大姑，我覺得應該把這幾隻也趕去，讓它們也看看，殺一儆百，今後都老實老實。
“那太殘忍啦。再說，這鵝太老實不行，夜裏還得有個動靜兒好。”王廣海說完，一手提刀，一手從張淑琴手裏接過大鵝，就要往院外走。
張大衛想到連續兩天被這貨吵醒，就有些生氣，說：大姑父，要不讓我殺吧。
王廣海一怔，張淑琴趕緊擺手，說：這可不行。小孩子不能殺生，特別是是正月裏，不能動刀的，不吉利。
“這就是迷信。正月裏不讓動刀？那還不讓做菜了？”
張淑琴：你這孩子，滿嘴歪理！動刀得分幹什麼。我還沒看出來，你的脾氣很大、主意很正，沒想到這膽子也不小啊？
張大衛笑了笑說：大姑，你是忘了我學啥的了吧？學醫的什麼都見過，我在學校還上過解剖課呢。
王廣海瞪大了眼睛，問：你不怕？
“大家一起，就不怕了。再說，不上手不行，同學們都看著呢。”
“我看這鵝啊，你還算了吧，老實在家呆著，說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王廣海瞅著大鵝，說，“大鵝大鵝你別怪，你是人間的一道菜。大鵝大鵝別動彈，歡歡喜喜過大年……”
“你個碎嘴子，到院外叨咕去！”張淑琴說完，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
陽光雖然不能直射到張沐和呂笛雅所住的房間，但透過窗簾，還是能感受到外麵已是天光大亮了。
呂笛雅睜開了眼睛，側耳聽到院子裏三人的對話，雖然聽不太清，但大概意思還是明白了，她就捅了捅張沐，說：起來，快起來！大姐讓大姐夫殺鵝呢。你去說說別殺了，家裏有啥吃啥唄。
張沐踏踏實實地伸了個懶腰，說：殺就殺吧，咱們要是阻攔，就顯得外道了。
呂笛雅：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你就饞吧，還總給自己找理由。唉，這回可好，滿足你的心願了，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姐姐家了。
張沐笑了，說：不可抗力嘛。
呂笛雅：今天殺隻鵝、明天宰隻雞的，你這是想把大姐的家禽都吃光啊。
張沐：別胡扯啊，我才不是那麼想的呢。
“但咱們總這樣白吃白喝不行啊，一天兩天行。也不知道徐芬那個醫學隔離什麼時候出結果，時間長了，恐怕……”
“你別瞎尋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這就起床，幫著大姐夫喂羊，你也幫著大姐幹家務。而且，我要為村裏的防疫工作做點兒事兒……對了，兒子起來了嗎？”
“他比你起得都早。我聽動靜已經在院子裏了。”
“這小子，還有點兒眼力見兒。我手機呢？看看幾點了。”
張沐開始找手機。
呂笛雅說：咱家的大衛關鍵時刻還是講大局的。不像你，太好衝動，總像火燎屁股似的。
“哎呀，你這個評價好像——”
“很中肯吧？”
“好像——有失偏頗啊。我怎麼就沒有大局意識了？剛才我還主動提出要為村裏做點兒啥呢。”
呂笛雅邊穿衣服邊撇嘴一笑，說：你講大局？昨天要不是兒子攔著，你真的一來勁兒回到紅樓市區，後果你想過嗎？
張沐嘿嘿一笑，反問道：你以為我是真想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