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你可別嚇唬我了。”張大衛被說得哭笑不得。
張沐當然會抿著嘴兒樂,說:大姐,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大衛是學醫的,是未來的醫生,這麼做,是他的職責所在。治病救人,不是圖人家謝恩回報的,更不想讓人家給磕什麼頭。
呂笛雅也笑著說:就是啊,大姐,這話可別和外人說。萬一傳得添枝加葉了,大家真以為大衛是這麼想的,那對大衛影響可不好啊。
張淑琴:放心吧,你大姐能分得出裏外拐,隻要對我大侄子不利的話和事兒,我就不說也不做。
張大衛這才露出真心的笑,說:大姑、大姑父,這事兒吧,真得低調一些。畢竟我目前還沒有執業醫師證,給人動手術更是不合法的。所以,不要和別人說得太多。手術時要不是有齊院長在,我再大的膽兒也不敢上手啊。
張沐:話分怎麼說。特殊情況嘛,也可以理解——但——法律不會講這些情麵,我覺得——大衛說得在理。
王廣海:咱們就是在家說說,出去隻字不提還不行嘛?挺高興的事兒,可別整壓抑嘍,來,幹一上杯!
於是,王家元宵節的晚宴不但豐盛,而且氣氛和諧美滿,大家頻頻舉杯——包括張大衛。
所以,正月十六的早晨,張大衛就有些貪睡了。王宇強走時他也不知道,張淑琴和呂笛雅準備早飯,手腳都比以前輕多了,拿什麼東西都是輕拿輕放,生怕弄出響動而影響了張大衛的休息。
張淑琴從碗架最裏麵拿出一個大鵝腿兒,笑嗬嗬地給呂笛雅看。
呂笛雅:大姐,這是昨天你特意留的啊?
“是啊。昨天大家喝酒喝得厲害,我一想大衛就吃不好,就偷摸給他留的。一會兒我掛點兒糊,給炸一下,肯定好吃。”
“你就慣著他吧。他都多大了?”
“多大也是我們的孩子。而且,是有出息的孩子,誰不心疼啊?”
張淑琴的話是發自內心的,滿滿的關愛,說得呂笛雅心裏酸酸的,眼淚就要往上湧。她對這位大姑姐更增添了幾分敬重。
呂笛雅:我去叫大衛起來吧。
“讓他再睡一會兒吧。昨天又做手術,又給全村測量體溫,然後還去觀察劉三富,折騰得夠累的了。昨天晚上,他大姑父又逼他喝了一些酒。這個王廣海,連孩子也逼酒……”
“都是高興的事兒嘛。”
張淑琴和呂笛雅在提到張大衛的時候,村裏很多人家也在津津樂道,總覺得這個大學生真是了不得,人家的大學真是沒有白念。
張淑琴抬眼看向院子,發現有個人人影晃晃蕩蕩的。雖然捂著大口罩,但他仔細一看,竟然是劉四貴。
張淑琴警覺起來,說:這小子來幹啥?不會是又來找麻煩了吧?
呂笛雅也眯縫著眼睛瞅著,說:他的手裏好像還拎著東西——大姐,不會是劉三富出啥問題了吧?
“不行,我得操家夥把他趕出去!敢來找後賬,看我整不死他!”
說完,張淑琴隨手提起菜刀就往外跑。
呂笛雅嚇得心髒怦怦直跳,趕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