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月早就知道嚴荇宜把她約出來肯定會問到有關宋唯的事,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坦誠地點了點頭“前段時間我回了趟老家,他給我五天的時間讓我處理好那邊的事,然後就一直在帝京。”
“那…他對你還好嗎?”
正吃飯的柏月抬頭,衝著嚴荇宜淡淡一笑,笑容卻有些苦澀:“你說呢?”
她又扒了口飯:“我其實已經快兩個星期沒有見到他了。他把我留在盛熙那邊的別墅裏,什麼話都沒有留下,但卻禁錮了我的自由,如今就算是出門我都得經過他的同意,也就是變相的囚禁吧。”
“什麼?表哥他怎麼會這麼做!”嚴荇宜大驚,她的聲音也不自覺提高,反應過來後趕緊捂上嘴,可是眼裏方才的鎮定自若已經不見了。
她不敢相信地喃喃道:“表哥他怎麼會軟禁你呢,他以前待你是那麼的好。”
知道他們是兄妹,嚴荇宜一時間難以相信也正常,柏月並不覺得奇怪,依然淡淡笑著:“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他恨我至此,有時候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看我的時候恨不得掐死我。況且荇宜,你哥哥的性格以及手段,我想你並不是不知道。”
嚴荇宜久久不能回神,她還是無法接受心中最擔心的事情發生的事實。的確,正如柏月若說,表哥的性格和手段她非常清楚,那是一個狠起來無人不懼的人。她也親眼見證過當年表哥是如何以雷霆手段處理宋氏內部矛盾以及商業上和家族在政治上的對手的。
可她一直覺得就算表哥對全世界殘忍無情,對柏月也應該一直愛護有加的。這源於她曾親眼見證過表哥對柏月深入骨髓的愛,一度她曾經以為愛情最美好的樣子就是表哥和柏月那樣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倒塌了,還是當事人親口告訴她的。
她感到難過。更多的是對好友的擔心。
“那月月姐,你以後呢?雖然你沒有具體告訴過我表哥給你開出的條件,可是我也能猜的差不多。你還要在他身邊待多久,現在的表哥,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做?”
柏月道:“走一步是一步吧,我現在也隻能把這些當成是報應。放心,以後我會小心的,我想隻要事事順從他,不惹他生氣,或許就能少吃點苦頭了。”
想了半天嚴荇宜也沒有想到什麼能幫助好友的方法,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道:“那月月姐,你有沒有想過,表哥他還是心裏有你的,你知不知道……”
“荇宜,”柏月驀地打住她,深深歎了口氣:“覆水難收、破鏡難圓的道理你不懂嗎?你應該知道我和他經曆了那麼多,彼此之間就算有情,也都微不足道了。何況現在,他早已不喜歡我,我也對他了無希冀。”
至此,嚴荇宜總算斷了勸柏月重新試圖和表哥和好的念頭。
吃完飯後天色已經不早了,兩人都沒了再繼續聊天下去的心思。
分別的時候嚴荇宜不放心柏月一個人坐出租車回去,硬是把她的司機留給了柏月,讓司機送她回去。而至於她自己,當然是打電話讓孟嘉佑來接她。
在之後等孟嘉佑過來接她的時候,嚴荇宜為緩解心裏的煩悶,喝了點酒,她酒量不行,而且這酒後勁挺大。當孟嘉佑趕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有些神誌模糊了。
孟嘉佑連忙小心翼翼地把她橫抱起來抱到車上,這個平常一向沉默從不輕易釋放情緒的男子眉眼盡是擔憂和心疼。
這丫頭,怎麼喝成了這樣!
開車的時候突然身後一雙胳臂環在了他的脖子上,濃重的酒氣撲撒在身上讓他很不舒服,但是他並沒有推開,隻是輕輕嗬斥:“荇宜,別鬧。”
“嘉佑,嘉佑,你告訴我,你會不會一直這樣愛我。”
“我會一直愛你,我保證。”
“那你答應我,永遠愛我,永遠不離開我,好不好。”
“我答應你,永遠愛你。”
永遠愛你,孟嘉佑在心裏又深深補充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