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看著模樣羞窘的柏月,忍住深深的笑意,朝她走過來後,垂著眸低低說道:“原來月月以前在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呀。我怎麼記得,以前有個人跟我說過,她在家可勤快了,農忙時插秧放水,回家後又做各種家務,賢惠極了。”
柏月俏臉染上一層淺淡的紅暈,有些惱羞:“你記錯了,我可從來沒這麼說過。”
多久之前的吹噓了,想起來的時候她還心裏祈禱宋唯早就給忘了,沒想到這人記得比她還清楚。
嗬,男人。
“哦?那看來是我記錯了。”宋唯看到柏月促狹的神情,眼裏浮現戲謔的色彩。
這一瞬宋唯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他們。
那時他們之間還沒有離心和利用。她跟他在一起僅僅是喜歡他,而他對他也隻有喜歡,而不像現在,彼此之間的感情早已摻雜了那麼多複雜的東西。
便是偶爾的交心,都能令兩人唏噓不已。
這是兩人相識多年來,宋唯第一次以丈夫的名義陪他回老家過年。柏家人複雜的心情不言而喻,同樣有所重視的,還有此時遠在帝京的唐家......
“小叔,你拿的什麼呀,是要去見奶奶嗎?”這一天是走親戚的好日子,唐邈邈的母親一早就帶著她弟弟回娘家探親了。
唐邈邈一向跟外祖家不合,早在十歲以後就不願登門了,反倒一大早就回了奶奶家。
唐邈邈的爺爺奶奶住在帝京一處地勢偏幽的獨棟別墅,平常隻有小叔唐微品跟他們住在一起,主要是唐微品還沒有結婚,否則估計早就搬出去了。
唐微品由於是唐家二老的老來子,比唐邈邈大不了幾歲,位居高位,也隻有在家裏的時候穿的才沒有那麼西裝革履,一身家居服襯在高大的身體上,顯得溫潤了一些。
“你不是在房間裏睡覺嗎?”唐微品皺了皺眉,午飯的時候祖孫三代四個人不算熱鬧但也挺溫馨的,吃完飯後唐邈邈就叫囂著困死了要先去睡個午覺。
“我出來上廁所啊!”唐邈邈對唐微品的態度很不滿,瞪著一雙圓潤淩厲的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目光落在唐微品手上那張A4紙上,眼珠一轉。
她是跆拳道高手,僅僅片刻的功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唐微品手上的A4紙奪了過來。
“你幹什麼!”唐微品沒想到唐邈邈會搶他手上的東西,怔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那張紙奪了回來,同時厲聲訓斥。
唐邈邈隻來得掃了一眼,好容易搶來的紙就又被唐微品奪了回去,氣得跳腳:“我看看怎麼了,難不成還是什麼國家機密。”
唐微品瞪了她一眼,狠狠訓斥:“就算不是國家機密,也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隨隨便便搶別人東西,唐邈邈你這些年的家教都到哪裏去了,我看你是越長越膽大妄為了。”
唐微品一向疼愛這個侄女,極少會說重話。
像今天這樣如此狠厲的斥責,幾乎前所未有。
唐邈邈被罵得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一張俏臉都氣成了豬肝色:“唐微品你發什麼神經,我不就是看了一眼你手裏的這張破紙嗎?還有你憑什麼罵我,狗屁的家教,我就沒有被人教養過,別忘了我爸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