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陰(2 / 3)

“李逸風投球的姿勢好帥啊。”花翎眼看著籃球場感歎道。穿著白色籃球服的那個男生微微抬起腳後跟,抬起的手臂輕輕往前一擺,手上的球就成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飛出去,準確無誤的落進了網裏。

“好厲害的三分球。”初中時候很少看籃球賽,班上的男生都喜歡放學後結伴在學校的籃球場玩球,到了正式班級比賽的時候,卻總是被另一個班占據了一定身高優勢的男生秒殺掉,結果一眾女生就此失掉了所謂的班級榮譽感,全都倒戈向那些頻頻得分的外班生了。

“他長得有點像櫻木花道耶。”花翎突然這樣評價道,我跟著看向籃球場上的那張臉,濃眉,淩厲的眼,就像是一隻信心十足的豹子在自己的領地裏逡巡。

“你不是喜歡流川楓的嗎?”我推搡了下她的肩膀,卻得到她這樣的回答,“多一個也沒關係啦。”

我們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觀看著那些跳躍在盛夏陽光裏的少年,聊著和他們相關的話題,似乎這隻是一副在我們麵前展開的電影畫卷,那種虛幻的感覺像是要就此永恒下去,卻總是被下課鈴聲匆匆打散,緊接著就像石子驚擾了平靜的水麵般,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青春又這麼進行下去。

體育課後的教室裏全是浮動的燥熱,電風扇的聲音大到快把我們都卷到半空中去,剛從籃球場上回來的男生大多都是濕漉漉的,坐在後排的隻能感受到隱約的風,有人嚷著受不了,緊跟著就聽到了女生的尖叫聲。

“耍流氓啊。”副班長義正言辭的衝那些脫了上衣的男生說道。

“熱得快中暑啦。”男生不甘示弱的回答道,副班長據理力爭道,“等下被老胡看到你們就完了。”

這句話簡直像是預言般,立馬就看到老胡的身影從後門慢慢走進來,男生拿著衣服都來不及穿上,就被老胡抓了個正著。

“要不你們倆到教室門口展覽一節課?”悠哉遊哉的語氣惹得有些女生已經笑了出來。

男生忙搖頭,緊跟著就被老胡請去辦公室討論人生去了。

4

我記得初中的曆史老師厲害到連書都不用看就能連續講上兩節課,對各種曆史年份都倒背如流,堪稱我最敬佩的老師。到了高中更是大為改觀,老師有些矮,一頭長發齊至大腿。這樣一想,似乎曆史老師都是長發,也許是深受古代文化的熏陶,又或許是太過於鑽研學術沒時間去管理自己的頭發?

不像是正式的上課,倒像是聽一個故事,主講人站在講台邊上侃侃而談,話語也並不古板,常常讓人跌破眼鏡,一節課上得趣味橫生,下課鈴聲響起時才覺得意猶未盡。

卻見老胡走了進來,站在講台上,打開投影儀,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許嘯,坐下。”站在後門口的人立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屏幕上出現的畫麵引得一種嘩然,教室的人都開始戰戰兢兢起來,大家開始聽說教室裏安裝了監視器還沒什麼大反應,因為聽說隻是一個嚇唬人的擺設而已,現在卻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它原來是一頭沉靜下來的猛獸,現在到了它發威的時候了。

教室的畫麵被慢慢放大,有人眼尖的發現那是陳熙的座位,而主人公不知所措的表情讓我們都為他默默祈禱起來。

接著,定格在他桌上的一本書上,再慢慢的放大,清晰到每一行字都看得見,是最近班上風靡一時的武俠。

“你們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我不知道,一舉一動我都看得到。陳熙,下午之前帶著你的武林秘籍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完就大邁著步子走出了教室,留下一教室的冷汗。

“這簡直是非法囚禁。”陳熙申訴道。

“非法囚禁?你現在就到我辦公室來。”後門再次出現的聲音讓我們為陳熙捏了一把冷汗,這才真是話不逢時啊。

接下來的一天裏,整個教室都異常安靜。回去的路上我和花翎才敢開始議論這件事。

“你說老胡會不會也發現我了?”花翎經常在上課的時候看漫畫,之前還頗為沾沾自喜沒被老師抓到過一次,現在卻開始呈現擔憂的狀態。

“還是注意點吧,免得撞到槍口上。”

花翎慢慢點了點頭,接著便開始哀歎,“我怎麼覺得自己是入了狼窩?”

“我可不是狼。”

“那你覬覦我哥美色怎麼說?”

我忙看著天邊,作勢要移開話題,卻被花翎一把截獲,“今天可沒有UFO喲。”

“前麵有帥哥。”我一把指著前麵。

“哪兒?”

古人的聲東擊西真是白用不厭。

5

剛進學校的那種新鮮感過去之後,班級的各類話題就爭相出爐了,最近最火的就是C班的美男子軍團,據說這一年級的絕大部分帥哥都雲集在那裏,就是這件事情引得班上的女同學跑廁所的次數越發頻繁。隻因為必經的拐角就是所謂的C班大本營。

時間一長,還劃分出了各大門派,使得班上的男同胞一眾哀歎,兔子連窩邊草都不屑吃了。

最近又出現了一位“拐杖帥哥”,起因還是放學的時候陣仗太大,本來下樓梯的女生們一回頭,就看見一位玉樹臨風的少年拄著拐杖慢慢的下樓梯,奈何昏暗的視線也不能阻擋青春期少女的火眼金睛,立馬就湧現出了一大批擁護者。

花翎和我為一睹真容,專門放學後站在教室外麵的欄杆邊上等著那位閃光人物出現,遠遠的看了一眼,確實是人間少有,這人潮名副其實。

後來聽聞班上有癡情的女生特意在課間操的時候去C班問過,隻見那少年一個人無奈的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裏,幹淨好看的臉緩緩揚起笑,給出了一個略為悲傷的回答。那之後,班上的女生集體陷入了感情低潮,順帶推動了一波學習的熱潮,一個個捧著《青年文摘》成為了文學少女。

女生是一種怎樣的生物呢?

作為其中的一員,或了這麼久我也沒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隻知道這大集體裏有各種各樣的人,就像是花店裏不同的花一樣,有的芬芳美麗,無數人駐足觀看,流連忘返;有些鮮豔卻有刺,冒險精神促使大多數人隻能遠遠觀望著;而還有一些平凡普通到讓人忽視了存在;甚至還有一些刀槍不入的宛若仙人掌,讓人望而生畏。

一一對號入座的話,班上那位溫婉的女生自然是第一種,說話也是和風細雨般,皓腕凝霜雪的肌膚,一舉一動都牽引了無數目光。自然有些看不慣她這種做派的,每當經過就現出鄙夷的神色,頗有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滋味。

每個班級裏都會有這樣的女生,說話有些尖利,不特別討喜,卻能和班上的男生打成一片,像陸小曼就是這其中的典型。

而我和花翎,似乎就是那種平凡至極的不知名花,看起來大同小異,也沒什麼標新立異的特點,小打小鬧,熟識的就是彼此,上課從沒好好聽過,下課就自然而然的扮演起了高中生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