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遊(2 / 3)

我們綜合評估了班上的分組名單,各自看著自己那一隊負責燒烤的人員發起呆來。

“為什麼?”吖瞅

“為什麼?”

兩個少女發出了人生最深重的思考呼號,隻因為我們發現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烤食材那一列上,而作為兩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默默為自己那組的成員默哀起來,似乎應該提醒他們多帶一些零食。

花翎說她曾經燃起過對美食的高度熱情,毅然決然的進廚房並大放厥詞,說是要準備一桌滿漢全席,讓家裏那三個惴惴不安的人刮目相看。

“然後呢?”盡管已經猜到了結果,卻還是習慣性的問一下。

花翎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側過了臉,良久,才聽到她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自此之後,我家的廚房禁止我入內了。”

這簡直是最完美的回答,不禁讓我開始聯想那到底是怎樣的一桌東西,竟然能得出那樣的一條禁令。

“你就沒有嚐試過做飯?”花翎側過臉來,我慢慢望向遠處的白雲,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似乎心底馬上就有洶湧的詩意要浮現出來了。

那是春風拂動的三月,河畔的垂柳宛若一個梳妝的少女,大地都換上了嶄新的花衣服,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其他畫麵緊跟著出現,於是,未成年少女大膽挑戰蛋炒飯的故事翻開了全新的篇章。

但是,並非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就像那些童話裏麵總是不知所蹤的巫婆們一樣,那碗複雜的蛋炒飯融合了更加複雜的味道,並被它的創造者秉承著“不浪費糧食”的宗旨,愣是吃掉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在哀怨的眼神中倒進了垃圾桶。

現在我還記得,那天我吃了有史以來最多的晚飯,三碗,並腸胃痙攣了整個後半夜。

那到底該歸類為幸福還是痛苦,仍然是個未知數。

也許,這該歸類為青春期少女的憂傷。

3

鑒於班長大人觀察了好幾天的天氣預報,去蓮花山的那天豔陽高照,一眾爬山的孩子走兩步歇一下,山頂似乎總是掩藏在雲霧之中,一路上消耗最多的就是水資源,一個個嗓子都開始冒煙。

而背著燒烤材料的那些男生卻像是靈魂裝上了看不見的翅膀,一個個健步如飛走得無比快速,落後的民眾到達山頂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串肉了。

班主任沒在的時候,就像是一群被割斷了繩子的風箏,在山頂愉快的撒歡,邊洗菜邊聊天,邊烤肉邊品嚐,邊歌聲飛揚邊群魔亂舞。而我和花翎充當的似乎就是第二個不道德的角色,拿著那些或青菜或肉食的烤串,完全是在玩弄它們年輕鮮活的生命。至於後續味道,我們是不做保證的。

最後的最後,那些帶來的零食派上了極大的用場,大家似乎是來了一次山頂零食BBQ。

似乎有這樣一個定律,自己家鄉的那些著名景點一般都是不會去的,要麼是覺著以後一定有機會去,要麼是根本沒聽過這個所謂的著名景點。我和花翎在這個不算浩大的城市裏,直到高中才相遇,而我們和蓮花山,直到高一快結束的時候才見上麵。

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很好奇這座山到底是什麼樣子,是山底下有一片寬廣的蓮花池,還是山頂開滿了蓮花,問及我爸媽,他們各執一詞。

“蓮花山沒有蓮花。”

“離山不遠的地方好像有蓮花。”

現在我證實了第一個理論是正確的,漫山遍野都是不知名的高樹,哪裏有什麼蓮花池,那個當初命名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是涉及到什麼“無即存在”的理論。

班長秉持著團結友好的作風,班上的人遂坐成一個大的包圍圈,開始玩起了遊戲,數字□□。懲罰物品則是賢良淑德的我們烤出來卻沒能吃完的烤串,至於它們怎麼就憑空成為了懲罰品,我們也很奇怪。

“砰。”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最開始說數字的同學,這都能碰上,我今天可能要去買個彩票。

半個小時之後。

“你真的沒有心靈感應嗎?”花翎悄然耳語到。

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誰想要心靈感應這些黑暗的烤串呀。

“我寧可不要這心靈感應。”曾經有兩個真誠的選擇擺在我的麵前,我沒有珍惜,等我選錯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牢牢抓住那個偏差的選擇,好逃過那些難以下咽的黑暗料理。

“種豆得豆,種烤串得黑暗。”花翎微笑著說道,迅速遭到了來自身旁的我的反擊,這些罪惡的烤串,她也有份。

時間慢慢的過去,我卻有了一種恍惚的狀態,胸口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呼吸都有些不暢,還以為是那些烤串帶給我的心理陰影,可是喝了一口水,卻越發難受起來,花翎似乎發現我的臉色有些不對,關切的問了我一句,可是我卻覺著那聲音異常遙遠,根本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意識都開始動搖。

小時候我發過一次高燒,不懂事的迷蒙著眼睛跟我媽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說要是我不在他們身邊了會怎麼樣之類的話,醒來之後,我媽一把抱住我,緊到快要窒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