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似乎很漫長。
遊年年掛了電話之後,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爬起來去接水,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那頂鳳冠。
繼而想起寧鶴之睡在電影院的畫麵。
抱著水杯,她緩緩坐在沙發上。
他現在應該在醫院。
感冒而已,要不了命。
她這麼安慰自己。
可是心卻還是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看看吧遊年年。
她自嘲。
你根本沒放下寧鶴之。
哪怕脫口而出話說的再無情,心確卻是騙不了人的。
畢竟是放在心上那麼多年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對他徹底失望?
尤其在他偶爾顯露暖意的時候。
真他媽像得了斯德哥爾摩。
她就是貪戀那一點點好,那一點點溫暖,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黃河不死心。
手機放在手邊,她拿起來又放下,卻始終沒撥通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天色漸明。
楚烈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遊年年這幅模樣——坐在沙發上,睡衣沒換,眼下的黑眼圈堪比國寶。
“怎麼了這是?”
遊年年聽到動靜,想動一動,可是肩膀實在是太沉太沉,一夜的枯坐仿佛讓它生了鏽,一動作就是嘎吱嘎吱地響。
隻能機械性對楚烈搖頭:“沒什麼。”
楚烈眉頭皺的老高,想問什麼,動動嘴唇,最終還是沒問。
“去洗把臉吧,”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咱們今天有行程。”
遊年年好不容易從沙發上站起來,聞言又幹脆利落地跌倒在了沙發裏。
“有什麼?”她有氣無力地用氣音問。
“哦,”楚烈存心想逗她,“有行程啊。”
遊年年眼睛一亮,身上瞬間有了力氣,蹦起來直衝浴室,沒半個小時就收拾妥當了。
邊吃早餐邊問:“什麼行程啊?”
楚烈翻出那天遊年年給他的紙片:“就這唄。”
遊年年瞪大眼睛:“就這???”
她還以為是什麼行程呢。
這張紙片,不就是拍賣會那天晚上導演塞給她的嗎?
她那時候看了幾眼,這張紙片上寫了時間地點,就是要她今天去選角現場。
基本已經內定了女主角。
遊年年頓時就蔫了。
這行程對她著實沒什麼吸引力。
楚烈到底是沒憋住,笑了:“誒,失望了?”
遊年年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鬼:“嗯?”
“行了不逗你了,”楚烈正色,“今天去拍一個雜誌封麵,下午去劇組。”
“明天後天……”他特意拖長了尾音。
遊年年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還皮?”
楚烈瞬間弓下身子求饒:“不了不了!”
二人鬧了好一陣,他才開口:“明天有一個綜藝節目的邀約,我已經給節目組打了招呼,你就放心去。”
“後天……”
後麵排的行程有點多,楚烈竟然一時沒說完。
“行,”他合上行程本,“暫時就這些。”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遊年年的姑娘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烈哥,我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行程,我是不是要夭壽啦?”
楚烈差點笑出聲。
“你沒看新聞嗎年年?”
遊年年老實巴交地搖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