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寧鶴之!
他一把扯過裴瑜,狠狠把她往別處一推,不過須臾間,人已經站在了遊年年麵前。
“沒事吧?”他聲音還在抖。
遊年年挑眉,有些驚奇,但到底是沒問出口:“沒事。”
裴瑜重重摔在地上,骨頭放佛都錯位了,捂住胸口,她痛苦的閉上眼,不住地呻吟。
導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那個誰,裴瑜是嗎?”
“你摔的那地兒,下麵是泡沫墊,真的不用裝,我們劇組裏打光小哥都能看出來你是裝的。”
裴瑜動作一僵。
寧鶴之看了過來。
目光和她撞在一起,蘊出涼薄的意味。
“你不知道吧?寧家對近年來每一筆支出,都是記錄在案的。”
“我媽當年離婚,並不是一分錢都沒拿到。”
“這筆錢,我確信,我媽從未動過一分。”
“這錢不少,拿來治病完全足夠,我媽不是拎不清的人,可她最終也沒有拿出這筆錢來為自己救命,裴瑜,你說這是為什麼?”
裴瑜的身子隨著寧鶴之的話語越縮越小。
最後,她幾乎蜷縮成了蝦子。
頭不住地搖,眼神一片空茫:“怎麼會呢,怎麼會呢,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可以知道!”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突然暴起!
直接撲向麵前的寧鶴之!
遊年年眼神一暗,下意識就要上前。
步子還沒邁開,就見裴瑜隻是跪在寧鶴之麵前。
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骨氣和尊嚴,頭低低貼在地麵上,像瀕死的魚,不斷的喘氣。
“寧鶴之,即使這樣,裴青對你的好,也不是假的對不對?”
“裴青她除了這件事,沒虧待過你!我隻是想讓她早點出獄,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很簡單吧?寧鶴之,你可是寧氏的董事長!”
寧鶴之看著裴瑜。
良久,突然輕笑了一聲。
裴瑜驀然覺得,這個眼神很熟悉。
就在剛剛,遊年年還用同樣的眼神看她。
那眼神中沒有悲憫,沒有嘲諷,就像是一潭死水。
洞穿她所有的偽裝和不堪,看透她所有的偽裝和隱藏。
“裴青除了這件事,沒虧待過我?裴青對我的好,不是假的?”
他一字一句重複裴瑜剛剛說過的話。
“裴瑜,你自己聽著,不心虛嗎?”
裴瑜捏緊拳頭。
她突然明白,無論自己多麼努力,在這群人眼中,都是一個笑話。
她想起當年。
寧鶴之剛出道的時候也很艱難,但所幸有葉未舟這個金牌經紀人罩著,沒出過大事兒。
她很羨慕,抓心撓肺的那種羨慕。
所以她去找了葉未舟。
她覺得,寧鶴之都可以,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自己是女生,比寧鶴之好捧,最重要的是,自己聽話。
葉未舟當時是怎麼說的呢?
他上上下下看了裴瑜一眼,用一種打量貨物的眼神。
然後說:“你不夠格。”
隻有這四個字,就一輩子把她釘在了恥辱柱上。
“裴瑜,你應該明白,裴青的三年牢獄,是她自己必須付出的代價。”
“我念在往日情誼,不追究你的責任,不代表你可以來這裏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