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他想喊哢！
而是身邊這位啊！
鬼知道這人是怎麼一聲不響地飄到他身邊，淡定地讓他喊哢的。
第二場戲開始。
遊年年蓋著蓋頭還沒和男主角拜堂呢，導演就又是一聲哢。
“女二眼神有些飄，不行不行。”
第三場。
遊年年剛一彎腰，導演又喊了哢。
“男主腰彎的太低了哈，擋著年年了。”
遊年年終於受不了了。
一把掀起自己的蓋頭，直直走向導演！
導演一驚，急忙抱住頭縮成一團：“年年年年，不是我啊不是我啊，你要罵就罵寧總，真不是我啊。”
他現在都還記得遊年年揍副導演的時候的情景，自然膽寒的不行。
遊年年聞言，腳步一段。
抬眼，看向麵前的人，尾音拉的長長的：“哦？”
寧鶴之承認的倒是大方：“我的錯。”
遊年年挑眉：“存心找茬兒？”
“不是，”寧鶴之眉心蹙了蹙，語氣極其認真，一字一句，“這場戲我不喜歡。”
遊年年都要氣笑了，剛要諷刺他幾句，就聽得他又說：“我以前覺得，你結婚的時候，掀蓋頭的人應該是我。”
遊年年呼吸一緊。
耳根連著臉頰似乎都燙了起來，心跳如擂鼓，幾乎要蹦出胸膛。
耳邊一瞬間聽不到任何聲音，眼前隻有寧鶴之深如潭水的一雙眼睛。
寧鶴之動動指尖：“現在也還是這麼覺得。”
“年年，”他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緊張，“鳳冠是我送給你的，你隻能在嫁給我的時候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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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戲到底是沒拍成，葉未舟纏著導演生生把這場戲給砍了，少拍一場戲遊年年也樂得清閑，隻是回到休息室的時候，耳朵尖還是紅的。
她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剛和寧鶴之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心裏每天都揣著隻土撥鼠，極其易羞。
楚烈在一旁看著，不住地歎氣——得，又淪陷了。
突然，門被敲響了。
楚烈去開門。
遊年年還是懵的，呆呆地盯著那頂被取下來放在桌子上的鳳冠。
視線模糊間，眼前突然閃過一抹紅色。
遊年年抬頭。
發絲從耳邊滑落，脖頸白皙，從寧鶴之的角度看去，她的麵孔在悶熱的暖氣裏模糊，蒙上一層薄霧。
“年年，”他聲音發緊，“我來……”
遊年年擰起眉心。
寧鶴之身上穿著的，可不就是男主角的那件婚服？
和她現在身上穿著的，正好是一套。
心裏想說的話實在是太多，可是在這個時候，竟然一句都說不出來。
寧鶴之無言半晌，最終隻能把手遞到遊年年麵前。
遊年年下意識往後一縮。
寧鶴之喉嚨一緊，心底滿滿的無力感湧上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無所適從。
可他還是說：“看到那頂鳳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它送給你。”
他總覺得，有些話如果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犯了很多錯誤，能彌補的不能彌補的，林林總總，已經累積成了一座不可跨越的山。”
“怪我天真，自己本卑劣，還希求你的原諒。”
“年年，我可能還要愛你。”
一室沉默。
沒人說話。
他的手就懸在遊年年麵前，曾幾何時，她也和他十指相扣過。
隻是現在，好像對彼此的溫度都陌生了。
他們不該是這樣。
可偏偏就變成了這樣。
寧鶴之垂眼，自嘲一笑。
到底啊，自己還是在做夢。
懸在半空的手微微一動，即將無力的垂下。
突然！
手背一熱，有熟悉的溫度和觸感蔓延上來，那人聲音淺淡，隱約帶著壓抑的啞：“那就這樣吧。”
寧鶴之不可置信的抬頭！
她說什麼？！
如果他剛剛沒有聽錯的話，遊年年剛剛說，那就這樣吧？
“那就這樣吧，我允許你繼續愛我。”
掌心徹底覆蓋寧鶴之的手背，遊年年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一說完，眼眶裏的酸意卻止不住的蔓延上來。
她想笑一笑，可卻做不到。
你瞧，愛情就是這樣。
哭的時候不能哭的歇斯底裏，笑的時候也不能極盡絢爛。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要愛你。
哪怕跨過山河，匍匐萬裏。
寧鶴之小心翼翼反握住遊年年的手，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來，一字一句鄭重承諾：“誓不辱命。”
年年賀之，日日歡喜。
要載滿天星辰，許你雪月半生。
《第一粉頭她掉馬了》·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