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假借采藥之名,帶著大量未成年假寐來到無量山,離惑天並沒有要靠他們衝鋒陷陣的打算,而是利用他們試驗陣法,轉移注意力。
崇翼來報,說山裏有陣法的時候,他露出一抹不屑的笑,顧覺依然是老路數,以為區區幾個一環套一環的陣法,就能難倒他?哼,做夢!
自告奮勇,跟隨而來的胡治兒,見離惑天笑,她主動上前建議道,“離叔,陣法一項,可用黎重寐。”
說這話時,她麵上笑意盈盈,內地裏卻在思量,離惑天既然不介意她與別的假寐發生關係,那麼是不是也不介意,那個人是黎重寐呢?姑且一試,如果不介意,黎重寐還是有用處的。
回想起來,如今的自己的境遇,是她十八歲之前萬萬沒想到的,有一刻,她甚至也會覺得自己肮髒無比。可是,到了這個境地,她已經沒了退路,隻有往上爬才有一線希望。
為此,她願意曲意逢迎,忍辱負重。
離惑天看著她,似笑非笑,“既然治兒都這麼說了,那就再給那小子一次機會。來人,把黎重寐帶過來。”
黎重寐五花大綁,被兩隻假寐左右壓著,一瘸一拐地走著。
話說,自從他走出天字閣,大嚎一聲“滾”,唬得住別人,卻逃不過離惑天的魔爪。
離惑天看著自己的兒子,心底極為不高興,不服管教野心勃勃就算了,竟然還讓他丟麵子難堪。說來也是怪,接連兩次,他都在胡治兒那裏陰溝裏翻船,這對於上了年紀格外敏感的他來說簡直猶如一根刺。
“可知錯了?”他麵上不動聲色。
黎重寐輕哼一聲,“要打要殺,悉聽尊便,但履行繁衍之責,我尚有一年時間,你無權逼我。”
周圍的假寐竊竊私語,原來魅主不惜綁了自己的兒子,果真是為了繁衍這件事。嗯,雖然時間上有些提前,但他們還是支持的。
“要不是治兒為你求情,我非得關到你清醒不可。”離惑天望向山林深處,“我的兒子,理當一馬當先,林間的陣法,由你帶隊前去破陣。”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不過是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黎重寐也不多話,能不能破陣是後話,當務之急,是解綁。
聽聞離惑天鬆口,胡治兒三兩步走到黎重寐身邊,親自給他解綁。
黎重寐屏住呼吸,昨夜,他是硬抗過了媚藥之苦,事後將整件事情串起來一分析,若不是出了岔子,得益最大的就是胡治兒。
想不到她心思如此歹毒,一石好幾鳥,蒼蒼、顧覺、他,一個都沒落下,同時還在離惑天那裏得了臉。
哼,好在,人算不如天算!
黎重寐活動手腳,嘴角挑起一抹笑,“想不到你還會為我求情。”
對方如此反應,是不是代表,自己還有可能與他聯手?想到此,胡治兒心中一喜。然而不等她張口表示一二,對麵的人又說道:
“臉雖不漂亮,但真的很大。”他嘖嘖稱歎。
猝不及防,胡治兒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漲紅了臉,“重寐,我——”
“不要喊我名字。”黎重寐惹著腿上的疼,大步走向林間,“有膽量,想建功立業,安穩成年的跟我來!”
這話回蕩在山間,氣勢十足,很多假寐跟了上去。
離惑天眼神一眯,此子異能超強,又會武,還頗有號召力,不可留。
轉瞬之間,山腳下,隻剩離惑天、崇翼、胡治兒三人。前兩位不走,是因為他們要逮住機會直上山頂,給顧覺來個措手不及。
而胡治兒留下,起初是因為黎重寐的態度,她慢了一拍,沒有跟上去,後來經過考量,她覺得還是跟著離惑天比較靠譜。
“離叔,我跟著你,有什麼事盡管吩咐。”胡治兒揚起一個笑,搶先開口。
離惑天拿出一把匕首,幾步走進她,語氣森然,“我要是讓你用瞬移持刀行凶,你敢嗎?”
“……”講真,弄死一兩個人,她不怕。真要怕,當初也不會推陶樂進假山林。但是麵上還是要裝裝的,不能讓離惑天覺得她可怕。
胡治兒慘白一張臉,抖著嗓子道,“離叔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很好。”離惑天將手中精巧的匕首塞到她手裏。
恰在此時,身後響起細微的腳步聲,三人對視一眼,快速藏了起來,目光一致鎖定小路盡頭。隻見片刻之後,那兒出現兩人。
走在前麵的正是境主秦合,跟隨在後的是一名侍者。
“境主,山路難行,我們就在這,然後等神君派人來接,如何?”侍者望著高山,大著膽子開口建議。
秦合頭也不回,“我雖比不得父親,但作為境主,這個山還是能爬的。”
躲在暗處的離惑天露出一個無聲的笑,秦合這小妮子當然比不得她父親,秦放可是與自己鬥了幾萬年的對手,而秦合也就出生強了點,繼承境主之位,且恰逢太平盛世,不然境主之位哪有她什麼事。
今日解決了戰神,芳生境必將重新洗牌,秦合嘛,他自然要拿捏在手裏。
想到此,離惑天看推了推身旁的人,示意她看前方,“治兒,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