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歌一回去就遭受了無數人的質問,打頭陣的就是謝盈的父親和母親,也就是謝櫻的父親和嫡母。
一大幫姓謝的圍了起來,看稀奇一樣的看著一臉平靜,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仙歌。
過了一會兒,親耳聽完謝家幾兄弟描述的謝家主終於忍不住了,直接道:“你什麼時候習的武?”
仙歌平靜道:“八年前。”
“八年前?誰教你的?”謝家主滿腦袋問號,他實在想不到,到底誰是能夠在防守嚴密的謝府來去自如,生生把謝櫻教成了個武林高手。
沒錯,對於仙歌所的自學成才的話,他根本就不相信。
仙歌也無所謂他們相不相信,她隻是謹守本心,也不去管其他。
這個任務做到這裏,其實已經差不多了——畢竟事情的起源因果都已經搞清楚了。
兩個任務中,遠離王六郎和謝盈顯然已經達成,經過先前那一出,哪怕她不遠離謝盈,謝盈都會主動遠離她,而王六郎,相信他也不會有膽子納她為妾。
至於另一個更重要的任務保護宋姨娘,以她現在的武力,難道還護不好一個普通的姨娘?
誰世家就不注重個人武力的?誰世家縱然外表風度翩翩,背地裏汙濁不堪,卻是一致看不起武夫的?那隻不過是武力還不夠強,武力強到了一定地步,就連世家也要低頭。
仙歌現在就是。
所以仙歌一點也不擔心宋姨娘的安危。
經過多年前與宋姨娘的一番談話,以及這些年的試探之後,仙歌也摸清楚了宋姨娘對離開謝府這件事的恐慌,所以她並沒有直接帶宋姨娘走,而是讓她一直留在了謝府。
反正走不走都無所謂,宋姨娘在哪裏,仙歌都能保她一世平安。
此時麵臨這三堂會審的大陣仗,仙歌一點也不慌。
她平靜地看過諸人,眼神一點都不帶鋒芒,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被看到的人就是不敢和她直視,紛紛避讓。
仙歌自顧自地道:“沒有師父,沒有秘籍,沒有預謀,沒有算計。“
“機緣巧合而已。”
“如果不是那姓王的正好躲在我身後,如果不是那些刺客認準了我,前赴後繼,我管他去死。”
名滿下的王六郎,就變成了“姓王的。”
沒去管在場的長輩們下巴都要驚掉了的表情,仙歌直接道:“問完了沒有,問完了我累了,先走了。”
其他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謝夫人當先眉頭一皺,不滿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這麼多長輩站在你麵前,你就是這個樣子?“
仙歌才不去看他們不滿的樣子,直接道:“那你想要我怎樣?”
仙歌知道謝夫人的意思,但知道不代表她要妥協,要照她們的意思來,做一個任人拿捏的庶女。
“更何況,什麼是‘站在我麵前’?你們不是都坐著,站著的人不是隻有我?”
謝夫人果然被氣到,偏偏一時找不到還口的話。
這時其他的長輩也反應過來,如一隻隻不肯罷休的烏鴉一般,訓斥著仙歌,斥責著她不敬長輩。
廳堂裏一時間變成了紛亂的海洋。
而仙歌也發現了廳堂外赫然出現了謝氏的部曲,這下想要直接離去也不成了。
站在原地,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訓斥之音,仙歌沒有回話,她隻是平靜地看著那些話的人,眉宇間一片寂靜,可眾人卻隻感覺那寂靜仿佛淬煉了三冬的冰雪,冰寒,且刺目。
漸漸的,他們不敢話了,斥責的聲音消失了,廳堂裏又恢複了讓人害怕的寂靜。
仙歌立於寂靜中,眼珠微轉,最終看向了躲在謝夫人身後,楚楚可憐如被風吹雨打的謝盈。
謝盈一身茜紅色的衣衫染了血,這血不知道是保護她的侍從的,還是刺客的,她看到仙歌望過來,整個人如同回到了被仙歌質問的時候,猛地一抖,害怕的眼眶發紅,幾欲落淚。
眾人這才想起來,發生在桃林裏的另一件事。
謝盈被謝櫻質問。
謝氏立族以來,就沒有庶女當眾質問嫡女的。
一時間,眾人又有了齊聲訓斥仙歌的衝動。
可仙歌卻不會任由這些人浪費自己的時間,她直接道:“還有何事?”
謝家主壓下了滿室的喧嘩之聲,他沉吟了片刻,還是道:“之前桃林宴上的事,是怎麼回事?”
桃林宴,一般是家中尚未成親的輩和主母一同前去,這一次,謝家主和謝夫人都沒有去,所以他們對桃林宴的細節還真不清楚。
仙歌自然知道謝家主問的是她為什麼要質問謝盈,她嘴角翹起,微有譏諷:“既然敢做,怎麼不敢當?”
這是問的謝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