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煩陳媽媽了,”沈含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王妃這兒的糕點是格外脆香呢。”
這離王世子的流言才傳了沒多久,離王就到老王妃處來談這事兒了,讓沈含珠不得不懷疑,這流言與離王有不小的關係。
沈含珠想著那英挺俊朗不輸淳王世子的男子,生在這麼一個糟心的府上,攤上這樣一個爹,又想著上輩子這樣優秀的男子,竟如此短命,心裏頭萬分可惜。
如果……離王世子的命途還與上一世一樣,那麼明年秋日,她便找借口去別院小住些日子吧。如果說剛重生回來時,沈含珠還覺著離王世子這個人與自己還是陌生的,救也不救與自己沒什麼關係,與離王世子撇清關係,不定下這門親的法子也很多……那麼和離王世子前前後後見了那麼多回,他又不止一回地幫過自己,若沈含珠還能冷眼旁觀就真是一個冷心之人了。
隻是,她始終不清楚發生在離王世子身上的事,對於他出事的時間也記不得具體時日了,而她也不敢確認她在那段時間真去別院裏住,真能萬無一失地救回他的命來……
“唉……”到底該怎麼辦好呢?
其實最好的能避開那場大禍的法子,自然是離王世子日後不去疆場,那麼也不會有在回京的路上被“刺殺”的事發生,可沈含珠難道真能上前就對離王世子說:“我知道你明年秋天會丟了命,所以千萬不要去疆場?”
這話別說她說不出來,就是說的出來,也得人家能信啊!
沈含珠走在前頭想著離王世子日後的命運軌跡心煩著,後頭跟著的紫玉與紫衣,聽著自家姑娘的歎氣聲,覺得莫名其妙,但也隻能默默地跟著,一點都不敢出聲打破姑娘的沉思。
眼看著沈含珠陷入深思,越走越遠,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沒有出聲製止,她們剛才都聽著陳媽媽的話了,就算走遠一些也不會有問題。
沈含珠自個兒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走出來那麼遠,都走到離王妃後院的鯉魚池了。
鯉魚池裏養著幾十條錦鯉,這兩日天氣有些回暖,有幾條錦鯉甚至還冒出水麵吐泡泡來著。
“四姑娘想喂魚嗎?我讓人去拿些魚食來。”
突如其來的男聲,打斷了沈含珠片刻的寧靜,她轉過頭看了一眼來人,身旁跟著的紫衣和紫玉都有些懊惱,都怪她們剛才的注意力也都被這錦鯉吸引了,竟然沒注意到有人過來了。
“二公子?”
來人正是離王府二公子,他朝沈含珠微微施禮,“四姑娘還記著我,實在受寵若驚。”
“我是打擾二公子賞魚了嗎?”沈含珠聽了他那話,微微皺了皺眉。
“是我遠遠見著四姑娘在這頭,特意過來與四姑娘打聲招呼,四姑娘難得來府上。”
沈含珠心說,遠遠地見著她,不應該避開了嗎,怎地還湊過來,況且她這哪裏是難得來啊,她是每日都來啊。
“我就隨意走走,一會兒就回老王妃那兒陪她說話去了,就少陪二公子了。”
二公子聞言,倒是識趣地道,“那我便不打擾四姑娘的雅興了,我留身邊的小廝遠遠站著,若是四姑娘一會兒記不得回去的路了,便讓他給四姑娘引路吧,離王府挺大,小路院落錯綜,實在難認。”
沈含珠朝二公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小廝確實站得不近,她想了想便沒有拒絕,“那就有勞二公子了。”
二公子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有件事兒,說出來怕四姑娘笑話,實在是因著一些緣故,祖母與我並不親厚,我前些日子聽聞祖母身子不好,心中實在擔心,四姑娘深得祖母喜愛,不知可否告知祖母的身子可有好一些了?”
沈含珠聞言一愣,“二公子放心,老王妃的身子並無大礙。”
二公子聽後似是鬆了口氣,“那便好,不能再祖母身邊盡孝,心裏到底有些難過……四姑娘莫要笑話才好。我這就離去了,四姑娘若有吩咐,隻管囑咐我那小廝便可。”
沈含珠頷首,看著離王二公子離去的背影微微垂眸思索了一番,又重新將注意力投注於池中的錦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