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裏的人不……不是苗族!”好半天葉知秋才吃驚的對我們說。
“不是苗族?”我們詫異的對視,這裏人不管是服飾還是風俗都和苗族如出一轍。“不是苗族是什麼?”
“一個曆史更加久遠,遠在苗族起源之前就存在的種族,不過一直都是傳聞,沒想到真的存在,竟然一直延續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葉知秋激動不已。
“到底是怎麼種族?”將軍性子急大聲問。
“他們是黎民。”溫儒轉頭平靜的回答。
“黎民?黎族!”田雞眉頭一皺,樣子有些茫然。“黎族不是一直都存在嘛,瞧你大驚小怪的。”
“是啊,黎族在嶺南分布很多,我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嶺南,見過很多黎族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你幹嘛這麼興奮?”宮爵看著葉知秋問。
“我說的是黎民,不是黎族,別不懂裝懂好不好,他們是九黎人,你們說的黎族不過是這個種族的一種分支而已。”葉知秋鄙視的看了看我們。“這是已經消失上千年的種族,他們就是傳聞中的黎民。”
“黎民百姓嘛,咱都是黎民百姓好不好,有什麼稀罕的。”田雞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黎民……
我皺起眉看向葉知秋,詫異的問:“你是說,這些人是九黎族的後裔?!”
葉知秋欣喜的點點頭,祭司和溫儒交談時是這樣說的,聽到這裏我都瞠目結舌,宮爵和田雞看我表情驚愕追問到底怎麼回事,我告訴他們,九黎在遠古時代是一個部落聯盟,九黎共有九個部落,每個部落有九個氏族,在遠古強盛一時,後來九黎族慢慢演化,就有了後來的黎族、苗族、芒族等,但最開始的九黎族卻慢慢銷聲斂跡。
難怪從我們一到這裏,葉知秋就發現這寨子和其他苗族與眾不同,九黎族是苗族的起源,雖然苗族保留了一些九黎的風俗和人文,但隨著發展和變遷已經失去了最原始的東西,而這裏所遺留的一切全是九黎族最真實的寫照。
同時祭司告訴溫儒,這裏的人都是真正九黎族的後裔,溫儒平和的點頭,落在我眼裏有些疑惑,九黎族的出現或許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重要,可對於考古研究的溫儒卻是令人震撼的消息,看葉知秋的反應就能體會。
可溫儒臉上卻看不出絲毫興奮和震驚,一臉波瀾不驚的平靜,就是說溫儒自始至終都是知道九黎族存在的,他對苗疆的文化了解的如此詳實,一定有他的原因。
但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溫儒炸毀青木川地下祭壇應該是和月宮九龍舫有關,但青銅麵具和青銅柱上的三眼麒麟卻和入地眼有關,溫儒如此鑽研苗疆曆史絕對不會僅僅因為考古研究,他來雲南更不是為了什麼寶藏,他和我們一樣在追查三眼麒麟的來曆。
到底三眼麒麟有著什麼樣的含義,又隱藏著什麼秘密能吸引溫儒如此的關注。
“黎民?黎民百姓……”田雞拉拉我衣角一本正經的問。“這兩個有什麼區別?”
“在遠古並非人人有姓,一個部落往往隻有幾姓,但作為一個部落聯盟,其姓也就比較可觀了,古人好舉成數,以百而言多,故稱這種軍事大聯盟中的人群變為百姓。”葉知秋不慌不忙給田雞解釋。
“黎民百姓到後來才泛指普通的平民,可在遠古時期,黎民和百姓其實是兩個不同的階層,黎民是戰敗的俘虜,是百姓的奴隸,可以任意的屠殺和驅使,對於百姓而言,黎民其實就是賤民的意思。”溫儒在旁邊老氣橫秋的補充。
我們這才恍然大悟,忽然想起寨子外麵那些豎立木樁上雕刻的畫麵,那些被殺戮和驅趕的原來就是這些人的先祖,他們至今還銘刻著那段屈辱的記憶,時刻提醒著自己是九黎的後裔,這是多麼要強和驕傲的種族,即便過了千年都未曾忘記屈辱,他們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等待去洗滌那段不堪回首的悲慘曆史。
“快問祭司,噶薄亞咯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催促葉知秋。
她用生硬的語言和祭司交談,我唯一能聽懂的就是那五個字的發音,葉知秋話剛一問出口,盤坐在地上的祭司猛然抬頭,那雙煞白的眼睛看向葉知秋這邊,神情極其的凝重,嘴裏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
葉知秋嘴角蠕動一下表情驚詫:“不是……不是地名!”
“那是什麼?”我們異口同聲焦急的問。
溫儒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佝僂著腰,在他臉上露出我們看不懂的微笑。
“是人名,噶薄亞咯易這五個字前麵的噶薄是人名,一個你們耳熟能詳的名字。”他抬頭看向祭司身後刻有鬼神圖案的木樁,聲音透著溢於言表的欣喜。“蚩尤!”
祭司幹癟的手伸出來,在旁邊男子的幫助下,拿起一塊炭灰,在麵前寫下一串文字,邊寫邊對我們說著什麼。
葉知秋告訴我們,噶薄亞咯易這五個字,我們隻大概的發對了音,而祭司如今所寫的才是這五個字真正的含義。
噶薄是蚩尤的意思。
亞咯易在祭司的語言中,被稱為祖神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