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大軍包圍了東吳城,在十幾天後終於正式開始發動攻勢。數萬名擄掠來的民夫被刀劍逼趕著作為先驅,像螞蟻一樣湧向護城河。
吳王下令守城兵馬出城反擊,三戰皆敗,還險些被北梁反奪了城門,隻能閉緊城門防守,箭雨殘酷地向無辜的民夫頭上落去,一時間悲號連天,護城河水被染得通紅。
三日後護城河被填平了好幾段,民夫們繼續擔土抬石,修築直通城頭的坡道。在坡道的兩側,北梁推來比城牆還高的箭車,壓製城頭上的守軍。
在城牆的其他地段,使用雲梯和登城車的攻擊晝夜不停,在這種高強度的攻擊下,守城軍民的體力和意誌迅速消耗下去。終於在抵抗了二十三天之後,隨著一條坡道堆砌到和城牆齊平,北梁騎兵甚至可以打馬直衝城池,東吳城的守軍崩潰了。
大群的士兵拋棄了武器,從北梁故意沒有包圍的南門奪路而逃,可是南門外一片沃野,光憑兩條腿又怎麼跑得過養精蓄銳已久的北梁騎兵。
如狼似虎的北梁大軍湧入東吳城中,燒殺掠奪,富庶繁榮的東吳城變成了人間地獄。城中一處接一處燃起火頭,黑煙彌天,揚起的灰燼灑落到全城各個角落,在這本應是萬物複蘇的初春,卻仿佛下了一場黑雪。
皇宮之中,聽到城破的消息,到處都是一片慌亂,大群的太監和宮女們仿佛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上吊投井者舉目可見。
在吳王的寢宮中,吳王和王後相對而坐,麵前擺著兩個酒杯,酒液色澤碧綠,看上去竟顯得有些妖豔。
“最後到底也沒有保住祖宗的基業。”吳王趙翰光深歎一聲,舉起了酒杯。
“陛下稍等,讓妾身先行一步,在黃泉下等待陛下。”
王後舉杯一飲而盡,不多時氣絕伏倒在桌上。
吳王眼中垂淚,默默地也喝下了杯中酒,頭一歪倒在了椅背上。
房間中變得寂靜無聲,這時卻竄進來兩個太監打扮的人。
當先一人跑到王後身前,用手探了探,“你的藥不會有問題吧,怎麼一點呼吸都沒有?”語聲中帶了一絲惶急。
“放心吧,這隻是暫時的,過一個時辰就醒過來了。”另一個人赫然正是楊雲。
“那我們快點動手吧。”說話的人當然是趙佳,就是她偷偷調換了吳王王後用來自盡的藥酒。
楊雲點點頭,地上突然出現了兩具事先準備好的屍體。
然後楊雲和趙佳一人對一個,把吳王和王後身上的外衣換到屍體上麵。
“這個身材和我母後差得也太多了吧。”趙佳一邊往上套衣服,一邊說道。
“反正等會兒還要用陽火雷毀了這裏,其實連屍體都不用準備的,是你說要弄得像一點,非找兩具屍體來。”
“好啦好啦,馬上就弄完了。”
楊雲召出火雲兜,將昏迷不醒的吳王和王後裝了進去。然後在房中四處走了一圈,不時在地上和牆壁上貼幾道符錄。最後又回到中間,在桌子上擺放了一枚陽火雷。
這枚陽火雷和以前的稍有差異,在通紅的珠身內部,隱隱透著一絲極淡的藍色細線。
“一顆夠嗎?”趙佳問道。
“嘿嘿,這可不是普通的陽火雷,你等下就知道了。”楊雲得意的說。
布置完畢,兩個人用符錄施展了障眼術,悄悄潛離。
進了宛凝宮,這裏是趙佳的宮殿,不過近身的宮女早已遣去了鳳鳴府,這裏已經封閉了好些天,兩個人潛進一間緊鎖的屋子裏,楊雲彈了一下指,屋子中的陣法自動開始運轉,發出一片朦朧的微光。地麵上出現了無數忽明忽滅的符文,一大團青光籠罩在上麵。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牆壁一陣劇烈的抖動,大蓬的塵土簌簌落下,差點讓人以為屋子會被震塌。
“啊,炸啦!”趙佳將窗戶推開了一條小縫,看見從來時的方向升騰起一股直插雲霄的黑煙。
“好像是沒必要準備屍體。”她小聲說了一句。
“快走,這麼大的動靜會引來修煉者查看的。”楊雲一拉趙佳,兩個人帶著火雲兜,舉步邁入青光之中。
青色的光芒大作,映照的滿屋發亮,在亮光中楊雲和趙佳消失不見,過了一會兒,青光黯淡消失,爆發出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設在屋中的法陣全部自毀,連一丁點原來的模樣都看不出來了。
吳王趙翰光覺得自己的身體上下起伏不定,這是在黃泉路上嗎,他悠悠醒轉,睜開了眼睛,入目的卻是一個船艙,掙紮坐起來,從舷窗向外望,能看見海上翻湧著的清冷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