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燼眠隻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乾楓凜，你的眼睛是怎麼了？”她忍著哭腔問。
乾楓凜安撫似的微笑道：“別擔心，隻是眼皮破了，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大礙。”
“哦。”
白燼眠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又問，“乾楓凜，那是不是國師把你關在這裏的？”
聽到“國師”二字，乾楓凜的臉上極快地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他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又道：“白姑娘，你不該一個人來的。”
白燼眠氣鼓鼓地想反駁：“……你以為我想來？還不是……”
尾句被她吞了。
乾楓凜並沒有太在意，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好似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
簡直讓人看著捉急。
“謝謝你，白姑娘。”他還不忘跟她道謝。
白燼眠忽地覺得有些許喪氣。
看來，他不喜歡她。
也對，她是妖，他是人。
他曾明確地告知過她，人妖殊途。
所以他不會喜歡她，怎麼樣，也都是不會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有的是人類姑娘爭著搶著喜歡他，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會少到哪裏去。
好難過啊，為什麼她弟弟跟霧杳杳就可以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而她，虎生頭一次動心，動心的對象是個人類就算了，還是個不喜歡異族的人類。
一廂初戀就這麼喂了狗。
她連告白的機會都沒有。
白燼眠仰頭，將眼淚給逼了回去。
哼，她堂堂白虎，才不要為個兩腳獸流眼淚呢！
“你放心，我們清閑派是不會放任任何一個弟子被陷害的。”
白燼眠想起了井姐姐曾隨口胡謅的一個門派，拿來當借口也是極好的。
乾楓凜隻覺得有些奇怪：“白姑娘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白燼眠：“哪裏有不一樣？是你的錯覺。所以，我今天是救不了你了嗎？”
“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的。”
“……”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誰擔心你了？”
乾楓凜便隻微笑，也不反駁她，等她冷靜下來了，才道：“白姑娘還是快些離開吧！”
白燼眠總也還是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靈力她試過了，的確用不了。
但這水她還是可以試著淌一淌的。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心裏，水中的不明物體遊得更歡快了些。
白燼眠從乾坤袋裏拿出了法器套在身上。
要下水的前一秒，她想的是，早知道會遇到不能用靈力的事情，當初井姐姐另外教授他們幾人修習星辰之力日月精華的時候，她就不該偷懶睡覺！
西湖的水，白虎的淚！
乾楓凜的耳邊敏銳地聽到了點細微的水聲，不由出聲問詢：“白姑娘？”
白燼眠才下了水，就感覺水裏有什麼東西在咬她的腿。
咬得還挺凶的。
她咬著牙，愣是不發一言。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上太陽穴。
扒上來的不明物體越來越多，她淌水的腳步也越來越沉重了。
不知道是為什麼，明明在岸上看著，覺得距離挺近的，怎麼到了水裏就猶如遠在天邊，無法到達。
白燼眠一步一步地淌過去，有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尖叫，那種痛，比錯骨斷筋還要痛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