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不錯,但是什麼才是實力?從狹義上看,是軍隊的訓練、糧草的補給,部隊的人數,戰士的士氣,地形的優劣。從廣義上看,一切能用作戰爭的東西,不論是主觀還是客觀,都可以被視作實力。”
“前半句話我聽得懂,後半句話就有些糊塗了,”楊鶯兒苦笑道。
韓楚以手拂麵,他又犯了掉書袋的毛病,“歸根結底就是四個字,揚長避短。”
續道:“馬家堡自從被圍以來,你發沒發現他們的兩千騎兵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楊鶯兒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停住馬,回首看著韓楚,“你是說他們要打我們的埋伏?”
“一萬步兵就在前方三十裏處,兩千騎兵不知埋伏在哪裏,我們身邊隻有三千輕騎,你說這仗怎麼打?”韓楚笑吟吟道。
楊鶯兒環視四周,看著在沉默中進軍的騎士們,定下心來,“我們雖然隻有三千輕騎,可這三千輕騎的戰鬥力,不比他們加起來弱多少。”
“咳咳,拿我精心訓練三千騎兵,去換他們那些菜雞,這生意怎麼做的下去?鶯兒你也太敗家了。”韓楚一陣無語。
“那你說怎麼辦?”楊鶯兒不服氣道。
“原地休息,給戰馬喂上等糧草,養養體力。再多派些斥候。我們有錢,練兵都花這麼多錢了,弄情報的時候可不能小家子氣。”韓楚一邊說著,一邊下命令。
韓楚又從衣袖裏取出一張地圖,借著月色,楊鶯兒確定了現在的位置。
倏然,她瞧著地圖上,石下村旁邊的一條小河,想到了什麼。
“這條河和汾水相通,你手底下還有一支力量去哪了?”
“現在才想起來?以後多動動腦子,省的被我賣了,還在幫我數錢。”韓楚笑道。
楊鶯兒猛的在韓楚手上咬了一口,不是很疼,倒有點溫溫潤潤的,“你要是敢賣我,我就咬死你。”
“好了好了,我們去逗逗前麵的傻子,把他們拉遠一點,等洪嶽山拿下石下村,兩麵夾擊之下,就憑他們的士氣,不立刻崩潰都算我韓某人小瞧了他們。”韓楚瞧著楊鶯兒可愛純真的樣子,會心一笑。
楊鶯兒溫存夠了,重新騎上自己的棗紅烈馬,跟著韓楚,帶上幾十個親衛騎兵,朝前麵殺去。
不是韓楚看不起他們,士兵的夜盲症,可不是喊幾句口號就能解決的,騎兵的訓練更不是有馬就行,他們那點經濟動員能力,連馬都喂不飽,還想玩夜襲?
台上三分鍾,台下十年功,一場戰爭的勝負,有七成是在戰場之外決定的,剩下的三成,就看兩邊的將領。
別總指著世家子能打好仗,不是每個世家子都是李二,更何況是江南的世家子。
探馬來報,前後左右都沒發現馬家的騎兵,那麼解釋隻有一個,這些騎兵龜縮在步兵旁邊,尋求庇護。
連最大機動性優勢都放棄了,他們憑什麼贏?
韓楚一行數十騎,直接殺奔步兵大隊。
晚上很安靜,急促的馬蹄聲刺激著步兵不自覺形成方陣。架好盾牌長槍,正麵等你來闖。
但韓楚又不是苦命的老辛,他沒必要以身犯險,早早地引弓搭箭,瞄準最前麵步兵方陣的指揮官,鬆手放出致命的箭矢,然後拍馬往回走。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是寫意的畫卷,張力十足。
一點寒芒劃過黑夜,仿佛螢火蟲般一閃即逝,沒入指揮官咽喉,迸出幾道血光。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