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灤?你不是剛見過他麼,絆倒你的就是。”楊寬笑著丟過去一隻血手,“現在你又見到了。”
殷英心裏生起深深地寒意,這絕不是簡單的幫派火並。
“還不明白麼,未來的世界必將屬於自淨者,新的秩序即將誕生!”楊寬狂笑著,仿佛要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
“那是不可能的,你不知道方教授的研究已經突破了麼?”殷英反駁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誰會放棄拿到手的權利呢?猜猜會有多少自淨者和我們保持一個想法?”
二十年的資源傾斜,足夠養出來一支多麼龐大的力量,而其中又有多少人甘於從雲端跌落?
起碼楊寬的舅舅不想,他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自淨者若是把槍口對著喪屍,隻是一副合格的工具,若是蓄意對付同族,那真是屠城滅國的利器。
“不用擔心,看在同族的份上,我們並不會殺戮過多,而且像殷隊長這樣的人才,有活下去的理由。”楊寬情真意切地說道。
殷英冷笑兩聲,不再言語。
就算世道真的崩壞到那一天,她要抱大腿也得挑著抱。
楊寬的大舅固然有實力,在大海市的自淨者裏能排前三,手臂上的翠綠之色晃花了多少小姑娘的眼睛。
但是她見過更好的。
那個男人幾乎不受汙染。
“楊爺,頭領來催了。”另一個聲音響起。
“行了,不與你掰扯,”楊寬似乎有些煩躁,“殷英,你來這裏幹什麼?”
電壓好像有些不穩,電光忽閃著。
“她來這裏是被逼的。”
“被誰逼的?”
“我呀。”
砰,重物墜地。
營地一片安靜,殷英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到哪去了?”她壓低聲音,卻差點哭了出來。
“當然是去做我要做的事。”
韓楚慢條斯理地繞過來,她不老實,他當然不會把她帶在身邊。
放了點血,用掉幾十個微生物培養皿,韓楚大概知道是誰給這個世界帶來了夢幻泡影般地希望。
殷英斜倚著,目光落在韓楚麵無表情的臉上,啜泣起來,像隻離家出走又被主人抱回來的小獸。
“你看著我們被抓?”她止住哭泣,問道。
“我才剛來。”韓楚給她們倆解了束縛。
一直在假裝昏迷的黃鶯,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叉腰橫眉,“你就不擔心我們出什麼事?”
“小聲點!”殷英猶自戒備。
韓楚給了個無關痛癢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們出事,關我什麼事?”
“沒事,二十幾個人全被我放倒了。”韓楚隨意道。
“你……他們……”
殷英很不理解,這群人想推行的社會模式裏,韓楚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像我這麼有道德的人,怎麼會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再說了,做壞事也是要看前途的,要是他們這種水準都能上位,人類還是放棄掙紮吧。”韓楚淡淡道。
韓楚以前看書的時候,聽說過那種占著一個村就自封皇帝的奇葩,今天算是見到了。
果然,不要低估人類腦回路清奇之程度。
二十來號涉黑分子被扭送到大海市臨時法庭,他們將會被起訴反人類罪。
錄完筆錄出來,韓楚承受著旁人豔羨的目光,上了殷英的車。
現在資源緊張,一輛防護措施完備的汽車,在上班時是公車,在下班時就是私車。
獨特的環境造就獨特的風俗,短暫的人生需要及時行樂,特別是高危險行業。
而且由於獨特的律法,強健的體質,自淨者的私生活一般比較豐富,所以殷英的同僚基本都是女神夢斷了。
可惜,與他們想的不同,韓楚既沒有顛鸞倒鳳,也沒有一龍雙鳳,而是拿起車廂裏的傳呼機。
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