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已經同她的心上人成親了,那麼,想必,這悲憤之事,同她的夫君便不無關係了。
施靜一麵暗自揣測,一麵繼續靜靜傾聽,柳如眉的敘述也在繼續。隻聽得她一字一句地道:“隻可惜,當時我見場麵紛亂,兼且因著我還想再先去做一件事,故此便沒有立刻出來同你們相見。”
施靜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去救了胡鐵花他們。”隻是,按照她這種性格和做事的習慣,去救胡鐵花他們,想必也是為了“先施恩、再望報”了。她想到這個,再想到自己早已經被迫欠了柳如眉許多人情,表情不由得有些僵硬。所謂“升米恩、鬥米仇”,她賣了這麼多人情給自己,就真不知道,她想要什麼了。
柳如眉卻似乎絲毫都沒有注意到施靜的這點兒表情變化,隻點了點頭道:“不錯。”然後繼續道:“誰知道,我同他們分開不久,身上的毒便發作,好容易撐著到了一處落腳的地方,聯絡上了我夫君,還未等他趕過來,便即昏了過去。”
她苦笑著道:“因這次毒發,十分疼痛難忍,痛的緊了時,我便口不擇言,胡言亂語了幾句,想是被他聽見了你母親的名字,故此,見我一直昏迷不醒,便尋了家中穩妥的人照料我,然後終究忍不住獨自去尋了那處秘穀。”
施靜有些吃驚,卻聽那柳如眉道:“我一醒來,便追著他去了,然則卻晚了一步,他已經通過了秘穀,到了你母親閉關的湖邊,同神水宮弟子們混戰了起來。”
施靜暗道,這個宮南燕倒是沒說,不過,左右她也沒有過問宮中事務,想來,水母陰姬仍平安無事,她們便也就並未向她回報。故此,她竟不知道,她們離開這數月之中,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兒。隻是,那柳如眉的神情既然是如此悲苦,又是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地方,莫非,她夫君……
施靜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卻聽得柳如眉緩緩道:“我幫著他從神水宮的陣法中全力衝出,本待勸說他且不要正麵衝突,從長計議,卻不料防不勝防,還是讓他跟水母陰姬見了麵。”
施靜的感覺愈發不好,那柳如眉卻還在繼續說話:“他隻道這是條可以救我的生路,誰知道,這並不是條生路,反倒是條不歸路。你可知道,你的母親是如何對待他的?”
施靜下意識地接了句:“如何了?”
柳如眉冷笑著道:“她說,若要她幫我醫治,除非他肯替我死。”她平靜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忽然渾身顫抖了起來,嘶聲道:“我們跪下來求她,她都不肯,最後,他隻有跳湖明誌。”
她死死地盯住了施靜,目光早已經不複開始時的溫柔和煦,而是充滿了悲傷和痛苦。或者,更準確地說,除了悲苦之外,竟似還有怨憤。那麼,她到底在怨恨著誰?是給她下毒的石觀音,還是拒絕醫治她的水母陰姬?
隻是,她那位夫君,也未免太過偏執了些,居然真的跳進了湖中……這種我雖不殺伯仁,但伯仁終究因我而死的事情,著實狗血,真是有口也說不清。隻是,照這個樣子看,莫非她是要自己去幫她殺掉陰姬?
不管怎麼說,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施靜剛想到這裏,那柳如眉似乎也已經看出了她麵色大變,居然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做出弑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的。”她頓了頓,卻又補充道:“隻不過,屆時請你不要出手助她便是了。”
施靜冷笑了一聲道:“柳姐姐說得倒真是輕鬆,試問若一個人明知道旁人要去殺自己的母親,卻還能夠安安穩穩地袖手旁觀,那這還算是一個人麼?”
柳如眉笑道:“如此說來,小靜是準備不顧昔日情分,定要插手此事了?”
施靜歎了口氣道:“雖則身受柳姐姐許多恩惠,但此事,卻恕難從命。”
柳如眉也輕輕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道:“真是可惜,我本不想如此,但看來,今日,卻也不得不得罪了。”
她話未說完,已經身形一晃,朝著施靜撲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終於更出來了。謝謝大家的不離不棄,還有w君和龍凜君的留言,因為*抽得後台都看不見評論,暫時沒辦法回複大家,但是,不管腫麼樣,這個坑都會好好地完結滴。愛乃們\\(^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