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天氣不算太好。
薑北衡和方司卓到達巴黎的時候，巴黎正在下雨。已經延續了一周多的陰雨天，一下飛機一股潮氣迎麵而來。
方司卓害怕薑北衡身子受不住，給他立刻披上了自己的大衣。
杏色小小的大衣，在薑北衡身上有些違和。
“別著涼。我訂了一家民宿，風景很好，有助於你的病情。”方司卓笑著幫薑北衡拉著箱子，“給我吧。”
薑北衡有些不適應，“還是我自己來。”他從方司卓手上重新接過箱子來，疏遠一笑。
方司卓看著他把大衣從肩膀上拿下來，披在她肩上，“還是女孩子穿厚一點比較好，我是個男人，抗凍。”
方司卓摸著大衣領子，壓下心底的失落。
“那我們先回民宿。這麼冷的天，吃點好吃的好好休息一下。”
薑北衡點點頭，順手拉過方司卓的箱子走在了前麵。
看著薑北衡瘦弱單薄的背影，方司卓的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
明明是一個生龍活虎的健康人，怎麼能突然間就衰敗成這樣了呢。
就好像爬山虎從他的身體裏肆意生長，連他的原貌都不曾留下半分。
回到民宿之後，薑北衡泡了個澡就上床睡覺了。睡了不知道多久，方司卓來敲門，他才恍然間醒了。
他拖著沉重的身子從床上下來，一打開門就看到方司卓端著一口鍋看著他，還笑嘻嘻的。
“我看你一直沒出來吃飯，就知道你睡了。我和廚師借了口鍋，給你燉了點粥，你多少喝一點。”方司卓往薑北衡的房間看了看，“我能進去嗎？”
薑北衡點點頭，後退一步，方司卓立刻走了進來。
她把粥放在桌子上，從偌大的口袋裏掏出了兩個勺子，一個碗。
“你這是哆啦A夢的口袋？”薑北衡笑著調侃。
方司卓不好意思地一笑，“這不是鍋太重，倆手都用上了，沒有別的手拿東西了。”她嘿嘿一笑，遞給薑北衡一個勺子，“都是幹淨的，我洗過了。”
薑北衡接過來，“謝謝。”
“你用鍋吃吧，我就吃一小碗。”方司卓盛了一碗粥出來，把鍋推給了薑北衡，“我也沒吃呢，一直等著你。”
方司卓喝了一口粥，表情是莫大的滿足。
薑北衡原本胃裏有些難受，但是見方司卓興致不錯，也不好意思掃她的興，多少喝了幾口。
“一會兒我們出去逛逛？天色雖然晚了，但是至少不下雨了。”方司卓把空了的碗放在一邊，“正好吃點東西。”
薑北衡覺得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那你多穿點衣服，我也回去換衣服，等會兒我回來找你。”方司卓笑著站起身，還不忘端著鍋。
薑北衡躺在床上，摟著自己的身體。突然胃裏一陣翻天覆地，他猛然衝進廁所，把剛吃的粥吐了個一幹二淨。
最後，還吐了血。
方司卓在隔壁聽到薑北衡房間衝馬桶的聲音，穿衣服的手一頓，眉心又緊緊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