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小時候每次吃完飯我都沿著路邊出來走走。每次聞到那些特別香的小吃的味道，我就算很撐也會花錢買一點。因為我覺得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倒不如把它留下來。”
方司卓架著薑北衡往前慢悠悠地走，“就算我把它吃下去撐得不行，但我已經在最驚豔的時候，把它留下了。”
方司卓停下腳步，看著薑北衡，“所以，一定要在還有可能的瞬間，把想留下的一切都留下。盡管付出的代價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但你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個驚豔的感覺。”
薑北衡咳嗽一聲，迎麵而來的風讓他裹緊了衣服，“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休息了。”
“你有什麼特別想留下的東西嗎？”方司卓沒有轉身，背對著薑北衡，“你有沒有覺得現在不做，就沒有機會了的？”
“沒有吧。”薑北衡哽咽了。
“但我有。”
方司卓突然回過頭，伸手摟住了薑北衡的背。她微微蹭著他的大衣，鼻子漸漸酸了。
“這一刻，就是我特別想要留下的。”
方司卓的手很暖，正好摟在薑北衡的胃上。暖流順著衣服穿進他的身體裏，他有一點點的恍惚。
“薑北衡，可能跟你相處的這段時間裏，還會有我非常想留下的。但是我都不會再做了。”方司卓鬆開他，笑的有些苦澀，“因為代價太大了。”
“我會舍不得讓你走的。”
薑北衡深呼吸幾遍，轉過身來。看著方司卓紅彤彤的眼睛，他歎了口氣，伸手把方司卓撈進了懷裏。
毛絨絨的大衣裹著方司卓的身體，她漸漸打濕了他胸口的襯衣。
“方司卓，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生活。”
“就算不是為了我。”
薑北衡的聲音從方司卓頭頂傳來，像是虛無飄渺的歌聲，帶著一絲絲悲涼。
他們兩個人就像沒有依靠的藤蔓，互相纏繞，努力生長。
但總有一天，他們終會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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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方司卓按照慣例去找薑北衡吃飯，但是她敲了很久的門，裏麵都沒有回應。
“薑北衡！你不要嚇我。”
她實在叫不開門，最後隻能找老板開門。
老板聽說薑北衡有胃癌，也不敢耽擱，趕緊幫她開了門。
進去的瞬間，方司卓被薑北衡身側的血跡嚇到了。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床單上很多血。
“薑北衡！”方司卓一下子慌了，踉踉蹌蹌走過去摟住他的頭，想要把他搖醒，但是又害怕傷到他，整個人小心翼翼的不敢動。
“你們兩個人在這兒等著，我去找醫生。”老板看到這個狀況也嚇了一跳，馬不停蹄地跑到客廳給醫院打電話。
不到十五分鍾，急救車趕了過來。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像死神一樣把薑北衡抬上車，又給他上了冷冰冰的呼吸機。
去往醫院的路上，似乎是一場很漫長的旅行。
漫長到，需要用生命衡量。
方司卓緊緊抓著薑北衡的手不放，生怕下一秒他就會沒有了呼吸。
“薑北衡，你一定要給我醒過來！”
一滴無聲的淚水落在了他的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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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狀況很嚴重，需要轉ICU病房。”醫生給薑北衡做了詳細的檢查之後，搖了搖頭，“已經是生命的最後關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