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醫生檢查了薑北衡的身體之後道,“他可真是堅強,要是放到別人身上,估計早就堅持不住了。”
“他以前是個軍人,身體狀況很好。”方司卓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驕傲,“他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醫生聽到這話挑了挑眉,“他很棒,你也是。好好珍惜剩下的時光吧,我先走了。”
薑北衡醒過來後,一直處於沉靜不語的狀態。方司卓把醫生送出去,一進門就看見他想從床上爬起來。
“你想幹嗎?你身體剛好,不能隨便亂動的。你缺什麼東西,我幫你去拿。”
薑北衡扭頭看向方司卓,動作有些機械,“她在哭。”
“誰在哭?”方司卓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病房,有些發怵。
“站在你身後的小孩兒在哭,她可能身體不舒服,我要帶她去找醫生。”薑北衡甩開方司卓的胳膊,一用力就摔在了地上。
病房外的護士聽到了病房裏的動靜,立刻跑進來幫忙。
“小孩兒?”方司卓大著膽子又回了一次頭,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人。
“不用看了,他剛從ICU出來,這是得了ICU譫妄證了。”護士給薑北衡推了一劑鎮定劑。
“他現在的症狀最為明顯,還是讓他安靜一些比較好。要不然他說出來一些讓你害怕的話,你會不想在這兒待著了。有問題再找我。”
薑北衡在鎮定劑的作用下很快睡著了,方司卓扶著床邊緩緩坐下,身子疲憊得很。她看著薑北衡消瘦到皮包骨的睡顏,心裏痛的打緊。
困意逐漸襲來,她慢慢趴在薑北衡身邊睡著了。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了。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薑北衡怎麼樣了,但映入眼簾的卻是空蕩蕩的病房。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抱到了床上,睡在薑北衡的病床上。
“薑北衡!”方司卓一下子慌了,她害怕薑北衡自己一個人離開了。顧不上大半夜有其他的病人在睡覺,她從病房跑出來,瘋狂地叫著薑北衡的名字。
“薑北衡!”方司卓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畢竟在這樣漆黑的夜裏,他一個人想跑也跑不遠的。
就在她冷靜思考薑北衡會從哪個地方跑出去時,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夜裏冷。”薑北衡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我們先回病房吧。”
“薑北衡……”看見薑北衡的一瞬間,方司卓的委屈全都化作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一臉。她緊緊抱住薑北衡的腰,生怕他一不小心又不見了。
“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就逃跑了?我都沒逃跑呢,你怎麼能做逃兵?”方司卓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淚水浸濕了薄薄的病號服。
薑北衡歎了口氣,拍了拍方司卓的腦袋,“我沒有跑,我去找醫生聊了聊。”
“你們聊什麼了?”方司卓擦了擦眼淚,把外套重新披在他身上,扶著他回房間。
“聊了聊,明天讓我出院。”薑北衡在病房門口停下來,他靜靜看著方司卓,眼神飄忽,“從明天開始,陪我走走吧。我想看一看,巴黎有什麼好看的東西。別讓我留下遺憾。”
方司卓咬著下唇沉默許久,最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