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珅大驚之下,本能地衝著宋祁的背影喊道:“宋祁,救我!”
宋祁正專心盯著大理寺門口,等著看成王何時能出來,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宋珅呼救的聲音,嚇了一跳,他不是已經回公主府了嗎,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公主府了啊,連忙回頭去看,卻不僅看到了宋珅,還有自己以為還被關在大理寺的成王,正抓著宋珅的衣領,似乎要把人拖走。
宋祁大驚之下連忙跑過去對成王說道:“王爺,您先鬆手。”
“鬆手?”趙澈淡淡地瞥他一眼,又冷漠地轉頭,看著宋珅說道:“他現在可是我能出城的通行證,你難道讓我把他放走?哦對了,他不是應該在地窖裏關著嗎,怎麼我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本事,竟然能悄悄跑出來,還跟在了你身後?”最後這句話趙澈問的語氣陰沉沉的,看著宋祁,顯然在懷疑宋珅就是他放出來的。
宋祁眼看自己已經被懷疑,知道這件事推脫不過,知道宋珅的藏身之處的,隻有自己和陸越,另外就是杜大哥和阿宴,杜大哥和阿宴並不知道宋珅的身份,自然更不可能悄悄放了他,陸越一早就帶人來了大理寺,自然也不可能是他,其實隻可能是自己,既然如此,宋祁也沒打算否認,直接承認道:‘是我把他放出來的,既然現在王爺要走,他也已經沒用了,為了不激怒長公主,不如先把他放回去。”正是因為目前看起來宋珅好像沒用了,宋祁才著急把他放走,他太了解趙澈了,一個人一旦無用了,在他這裏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宋珅真的可能會死,而在自己心裏,他罪不至死,所以隻能悄悄放了他,卻沒想到,他明明眼睜睜看著宋珅離開了,他竟然沒有回到公主府,反而悄悄跟著自己來了大理寺,還被成王撞了個正著,現在隻怕又要被帶回去了。
想到這裏,宋祁微微歎了口氣,有些忐忑地看著成王說道:“王爺,再不走,城門可能就出不去了,還是先不要管他了,畢竟京城認識他的人不少,帶著他,隻怕不好出去。”
他說得自然也有道理,不過趙澈卻並不聽他這一套,沒有鬆開宋珅,反而瞥了宋祁一眼說道:“放心,雖然長公主出爾反爾背叛了我,但是他現在還有用,我不會讓他死的,隻是還得讓他幫一個小忙。”他現在並不知道城門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萬一真的已經戒嚴,宋珅就是最好的通行證,隻要有他在手,不怕長公主不下令放他走。
現在他與長公主已經撕破了臉皮,也不怕被她看到自己抓著宋珅威脅她了,反正他回到錦州之後,與京城早晚要有一戰,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宋祁看了宋珅一眼,他被成王抓住了脖子,似乎有點害怕,不過也不像第一次被抓的時候那麼慌張了,看向自己的時候,眼裏隱藏著期望,宋祁明白,他希望自己救他。
可是他太了解趙澈了,他既然抓住了宋珅,就絕不可能放了他,隻能微微垂眸,避開宋珅的目光,有些愧疚地歎息一聲,問道:“王爺,陸越呢?”
“你沒看到他出來嗎?”趙澈有些驚訝,按說陸越在他之前出來,應該早就見到宋祁了,怎麼宋祁卻好像並沒有看到他?難不成他出了什麼意外,被困在大理寺內了?趙澈微微搖頭,告訴自己絕不可能,別說就是大理寺這些人,就是再來一百人,也困不住陸越,可是這種關鍵時候,他到現在沒有顯身,是去了哪裏呢?
“罷了,先去城門口。”趙澈想了想說道,他記得陸越跟他說過,出來後就去城門口找宋祁,他也沒想到在這裏就看到了他,說不定陸越也是沒有注意到這裏,出了大理寺之後就直奔城門了呢。
宋祁眼看著宋珅眼中的希望漸漸轉為失望,愧疚地低下頭不敢看他,隻是這次,他暫時真的救不了他。
宋祁一早命人在大理寺附近備好了馬車,幾人繞著小路走了不多時就看到了一早等候在那裏的馬車,趙澈先把宋珅推上去,才看著宋祁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說完不再看宋祁,直接進了馬車。
宋祁知道他說得是什麼,微微垂眸,歎了口氣,他知道,成王最討厭的就是背叛,這些年來跟著他,後來卻改投其他陣營的人,幾乎沒有一個能得善終,都被陸越給殺了。
而自己,從違背他的意誌救了楊柳到現在偷偷放走宋珅,已經是在接連挑戰他的底線和耐心了,大概是看在自己跟隨他多年的份兒上才說了這麼一句話提醒自己。但是宋祁也知道,他這句話的分量,意味著以後他若是再敢忤逆成王的意思,那麼他的下場也會與曾經那些背叛了他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