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東狠吸了幾口煙,才壓住情緒。
桌子上的菜不多,炒糊了,黑乎乎的擺了兩盤子,等著女房東情緒冷靜下來,才打量了身邊人幾眼。
“不過剛才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你是季家大小姐?”
季諾安靜的坐在那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攥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嗯。”
女房東狐疑的看著她。
比較舊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看著格外的肥大,雖然五官比較精致,可也過於蒼白,瘦的隻有骨頭了。
“那你好端端的不回家,呆在這裏幹什麼。”女房東不能理解,夾了幾筷子菜,苦的她呸呸了兩口,吃不下去了。
可季諾卻像是沒任何的感覺,眉頭也沒皺的把這些菜咽下去,聲音有些啞。
“我沒有家。”
她的家早就被弄的支離破碎的了,現在唯一的媽媽也把她當成仇人,死也不肯見。
門被敲的很響,本來就質量不好的鐵門,發出哐哐的聲音。
“哪位?”女房東警惕的拿著鐵棍子靠近,隻開了個門縫。
外邊是很輕柔的聲音,“我想問問,季諾真的不在這裏嗎?”
還坐在那裏的季諾,整個身體僵了一下,這個聲音很熟悉,今天來敲過她的門,可聽著音色,卻從來都不認識。
女房東回頭瞅了幾眼,也搞不清楚兩個人的關係。
“你找她幹什麼?”
“我找她有點事,我是林家的人,希望見到她的時候能幫我跟她說一聲。”
季諾隻是片刻的怔鬆,垂眸掩住所有的情緒,依舊像是機械一樣的在吃盤子裏的東西,黑乎乎糊了的很苦澀,澀的整個舌尖都難受。
可比監獄裏的夥食好多了。
等著女房東打發完了之後,驚愕的看著桌子,“你這是餓死鬼投胎吧,那麼難吃你都給吃了,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
她抱著腿垂頭,沉默了很久,隻說了個謝謝。
從監獄裏出來一直到現在,基本隻喝過幾口水。
當初因為被‘特殊照顧’,好幾天不吃飯都成了家常便飯,現在這樣的生活,比較起來監獄,好的多了。
對於剛才來明確找她的人,她甚至問也不問。
若不是眼睛裏還有剩下的神采,甚至都以為這隻是個木木的行屍走肉,早就沒了靈魂,隻剩下這個骨架子在行走。
女房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暗道了幾句怪人,突然想起什麼,在她關門之前喊了句,“這個月房租你就先別急了。”
“剛才來找你那人給了我三年的房租,你愛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哈。”
季諾的身體僵住,沒回答,也沒回頭,隻關上門,靠在了牆壁上。
她入獄之前的東西,都原原本本的給她了。
季諾走過去,從抽屜的最裏側拿出來,裏麵有她的手機,做工的錢,還有一枚專門定製的袖口。
那是入獄前,她定製來的,隻是為了兩個人結婚紀念日的時候給他。
袖口被攥的很緊,咯的手心都鑽心的疼。
那些不願意回憶的事情,反倒像是故意的鑽上來,一次次的淩遲神經。
“席宸,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