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天還沒亮,狹小的屋子裏格外的黑。
一瞬間,放佛回到了監獄。
後背上出了一層的汗水,衣服也浸透了,季諾下意識的蜷著,呼吸急促了些,伸手拉開燈。
橘色的燈光傾瀉而下,盈滿了整個屋子。
她的眼睛閉了閉,適應了屋內的光亮,情緒才回落了些。
“醒了?”
一聲冷沉的聲音,讓她本來放鬆的脊梁,重新的緊繃起來。
瞳仁狠狠收縮,下意識的看向門口。
那邊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
一身黑色的風衣,雙腿交疊,哪怕在這樣逼仄狹小的屋內,也絲毫沒影響到他身上的氣質。
“你來這裏幹什麼?”
季諾聲音沙啞,手邊上沒有防禦的東西,下意識的捏緊了手機。
那些還沒消散的夢境,和現實交雜在一起,甚至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傅席宸走到床前,和當初一樣的睥睨,垂眼看著她,“這就是你說的各過各的?”
很冷的嗓音,似乎還帶著嗤笑。
“跟你沒關係。”
季諾往後坐了坐,喉嚨啞的幾乎發不出來聲音,依舊警惕冷漠。
低著的頭卻被他抬起,下巴被捏在了他冰冷的手指間。
傅席宸的眸子漆黑,跟她對視,“你所謂的生活就是,頂著傅太太的名頭,去賣肉為生?”
每個字都寒到了心尖上去。
季諾的身體顫了一下,側頭避開了他的手,心髒被凍的冷寒。
腳心被紮痛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都發生過什麼。
“就算賣肉,那也輪不到你來管。”
脖子猛然的一緊,沒說完的話,也被卡在了喉嚨裏。
傅席宸眼底的冷意濃重,手捏著她纖細的脖子,稍微一用力,脖子就會徹底的斷掉。
“我跟你說過,隻要一天沒離婚,那麼你一天就是傅家的人,你自甘墮落去做這樣的事情,敗光傅家的名聲,你覺得我不會管你?”
一份報紙被砸到了她的身上。
上邊的大標題格外的醒目。
配圖也都是偷拍的,比較模糊,可也看的清楚她被幾個男人圍著。
可因為拍照的選角問題,從這個圖看來,不像是她被刻意的圍攻,更像是她主動的欲拒還迎,湊在那幾個男人的身邊接客。
她的脖子還被捏著,看到報紙頭條的時候,眉頭才皺了皺。
原來,她睡了不是一會兒,而是一天了。
分神的功夫,下巴被捏的更疼。
疼的眼淚幾乎都要出來了。
“那就離婚。”季諾看著他的眼睛,沉寂卻絲毫不遲疑。
麵前的人還是記憶中熟悉的眉眼。
熟悉到那些記憶也跟著一起湧上來。
“做夢。”
傅席宸冷笑,鬆開了她的下頜。
眼底的沉濃仿若即將來臨的暴風雨,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風浪大起。
“那你還想做什麼才夠?”季諾放佛感受不到疼痛,依舊抬頭看著他,“是我把命給了你,你才肯放過季家?”
季家被毀的差不多了,現在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她媽媽和她妹妹,哪怕不是親生的,可是養育這麼多年,足夠比親生的還要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