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到季家門口的時候才停住。
司機遲疑,畢竟車子也開不進去,停在了一側。
現在的季家莊園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
早就破落不堪了,邊上的雜草也沒人修剪,長得格外的壯,鐵門一年四季的都緊閉著,不歡迎任何人的到來,也沒有人往上湊。
當初那些捧著的奉承的人,在季家出事的一瞬間,就都撇清關係躲得遠遠的了。
“還需要跟進去嗎?”司機回頭,問道。
可後邊的男人,麵上依舊冷淡,看不出來任何的波動。
眸子沒看向司機,而是看著車窗外,風獵獵的吹起,季諾身上寬鬆的衣服被吹著,似乎她單薄的身體,隨時都會被吹走一樣。
可她卻恍然不知,依舊不停的試圖拉開鐵門。
也不知道是她幸運,還是其他的原因,門竟然被推開了。
“走吧。”傅席宸收回視線,聲音比剛才更冷淡了幾分,眸色很黑,可卻找不出什麼情緒。
司機隻回頭看了一眼,恰好撞進這樣深邃的黑眸中,猛然的打了個顫栗,掉頭往回走。
後視鏡裏能看到,一直在試圖打開門的人,已經進去了。
季家外邊破落不堪,裏麵也好不到什麼程度去。
本來精致的小花園,早就沒人打理了,雜草瘋狂的往外冒,停車的地方也都空蕩蕩的,偌大的季家已經幾乎沒人煙了。
若不是記得清楚在這裏,季諾甚至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破敗的鬼樓。
每走一步,那些熟悉的記憶就不停地往腦子裏鑽。
她的手死死的攥著,腳底下像是贅著千斤重的東西,依舊一步步穩穩的往前走,走過了花壇,走過了當初種下的桃樹。
本來是沒有桃樹的,可是她喜歡桃花,哭著鬧著非要種,最終爸爸抵不過她的哭鬧,專門找人去弄來的好的樹苗,一點點的澆水施肥,那些弄來的樹苗一共就成活了這兩顆。
她的腳步頓住,停在了桃樹麵前,手顫抖的摸上了樹幹。
隻剩下一顆頑強的立在那裏,本來它旁邊的那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早就枯萎死了。
隻聽到門吱悠的聲音,沒等著她反應過來,就聽到怒喝。
“你還有臉來這裏,難不成害不死我們不甘心嗎?”
她媽媽死死的護著懷裏的小女孩,看著她的眼裏絲毫沒溫情,反倒都是警惕和恨意。
恨她牽連了季家,恨她害死了季家當家的,恨!
“姐姐?”
懷裏的小女孩才叫出聲,季媽媽迅速的把她按在懷裏,捂著她的眼睛,帶著十分的恨意說道:“這不是你姐姐,你根本就沒有姐姐!”
小女孩似乎被嚇著了,癟嘴哇的一聲就哭了。
“爸爸,我要爸爸。”她的牙齒還不全,仰著頭扯著嗓子不停地哭,聲音尖細刺耳。
季諾按在桃樹上的手更緊了,甚至被紮的生疼也沒鬆開。
眼底有些渴求,可也有些不敢接觸的害怕,艱難的張口,幾乎找尋不到聲音。
“媽媽,我很想你們。”
在監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幾乎快被逼瘋的時候,她就在想原先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