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玉冊?
所有人目光複雜的看向了那位張大人的頭頂,此刻眾人詫異的不是瀝王爺要奪權,而是瀝王爺居然能有這個東西。做皇上又如何,同樣會受到製約,這是金陵國百年來的祖製,誰也改變不了。想要真正坐穩皇位,相比起玉璽和軍權帶來的權勢,從某些方麵來說,還不如傳國玉冊重要。
說白點,就是你一個人哪怕當了皇帝又如何,掌管生殺大權又如何,隻要你犯了錯,隻要你手中沒有傳國玉冊,那你這皇帝也別想做一輩子。
那東西就是專門製約皇帝、製約皇室之人的!
為什麼沒有早告訴他們傳國玉冊在瀝王爺手中?要早知道,他們還用得著忌憚皇上嗎?還需要處心積慮的想彈劾瀝王爺嗎?
當然了,這些都是支持皇上的一派人的想法,大有悔不當初。
宮門被侍衛撞開,其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
……
龍冠宇看著那金盒裏的傳國玉冊,是怎麼都不相信他苦苦期盼的東西竟然會在龍瀝身上,那淩厲的雙眼突然變得猩紅,竟有些失了理智的想上去搶奪下來——
“眹不信!傳國玉冊怎會在你手中?!一定是假的!是假的!定是你偽造出來的!”
於浩捧著金盒眼明手快的躲過,鄙視的看著麵前處在瘋狂下的男人。就這種人,還想坐穩皇位,簡直是自不量力!
“皇上還是稍安勿躁的好,這玉冊可不是人人都能碰的!”抬高下巴,冷冷的諷刺了一句。
“你!”龍冠宇大怒,臉紅筋漲的指著於浩的鼻子,“狗奴才!眹是一國之君,豈能容你在此放肆!來人,給眹把這狗奴才拉下去斬了!”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隻傳來當今皇上不顧顏麵的斥罵聲。可是即便他此刻再有氣勢,也沒有人聽從他的話敢上前一步。
殿外浩浩蕩蕩的大軍把守著,他們如果想死的快一些,就可以上前幫皇上說話。若是還想有個活路,現在就隻能閉嘴。
看著龍冠宇孤立無援的摸樣,於浩哧哧的笑道:“皇上,大勢已去,你還是多追悔追悔自己做過的事吧!”
龍瀝冷眼掃了過去。這混賬東西,嘮叨成癮了?
那一記冷光讓於浩摸了摸鼻子,隨即捧著金盒無比得意的走到某爺身邊:“爺,可以開始了。屬下等這一天等好多年了。”
金殿之中,某爺冷冽的視線掃過一幹朝臣以及宮人。與生俱來的威懾,睥睨天下的氣勢,冷而不傲,霸道而不囂張,讓人不得不敬之臣服。
所有人屏蔽著呼吸,看著那散發著威壓感的男人緩慢而沉穩的走向了台階,邁向那象征著尊貴與權力的寶座。隻是,那身軀並未入座,而是轉身威嚴冷肅的佇立在寶座之前。
“龍瀝!”看著那欲要搶自己寶座的男人,龍冠宇當眾暴喝,“你好大的膽子!是想造反麼!別忘了,眹才是這金陵國的皇帝!你不過區區一親王,居然敢如此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冷眸睨視著怒不可遏的男人,那冷硬的薄唇微微上揚,給人的不是笑意,而是一種嘲諷。
“來人!”低沉卻冷冽嗓音傳入眾人耳中,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大氣都不敢喘。
兩列侍衛整齊的進入殿中,工整而嚴肅的跪向寶座前的男人。“王爺,屬下聽令。”
“將龍氏第十八代長子龍冠宇押下,褪了他的龍袍,押入天牢,待本王將他所犯之罪公布於世,再行處決!”那雙眼犀利無情的凝視著下方這個算是他兄長卻幾次三番想置他於死地的男人,薄唇中溢出的話語威嚴而果決。
殿中各大臣睜大了眼,看著當今皇上就這麼被人處理。有興奮的,有心驚膽怯的,也有看熱鬧的。
“混賬!眹是天子!眹是皇上,你怎敢如此藐視眹的威嚴!你這是以下犯上、以下犯上!”
那一聲無情的宣判聲,讓本就不剩多少理智的龍冠宇徹底抓狂了。猩紅著雙目,似厲鬼一般的對著上方的人張牙舞爪。
做了五年的皇帝,他原本以為自己忌憚的隻會是那個老東西,沒想到他卻壓錯了賭局,那個老東西根本不足畏懼,真正讓人忌憚的應該是這個深藏不露、一直都處於隱忍之中的兄弟!
他此刻不光是感到不可置信,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好似鬧了一場笑話,被人玩弄的笑話!
那老東西給他皇位,卻不給他該有的權利!
他知道那老東西最寵愛的兒子,一直都不是自己,否則怎麼能把兵權和傳國玉冊都交給這個人!
他們父子分明是在戲耍他,就是想等著這一天看自己出臭!
他錯了!錯在無論如何也該想盡一切辦法將這對父子殺掉,這樣傳國玉冊就永遠都不會出現,永遠讓人發現不了……
“帶下去!”無視那張狂凶惡的摸樣,龍瀝沉聲一喝。
“你這以下犯上的混賬,眹不服,眹不會放過你!眹要見父皇!眹要讓父皇為眹做主!”被多名侍衛拿刀架在脖子上,被帶走的龍冠宇還不忘高聲咆吼。
誰都能想象得到他會有多麼不甘。可是這還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在場的人都明白。瀝王爺早就有了傳國玉冊,可是為何現在才拿出來?還不是因為把他逼急了。
你老老實實的當你的皇帝不行麼?非要把人家女人給劫持去了,這不是自作孽是什麼?
瀝王爺手握兵權又掌管著傳國玉冊,人要是貪圖你這個皇位,怕是早就動手了,還會等著今日麼?
“來人!”一聲冷喝,將殿外的侍衛再次傳喚了進來。
“王爺,屬下聽令。”
“速去各宮搜查,務必將王妃找出來!”
戲唱到這一步,定是要唱完的。
那個混賬東西,他會好好的給他算這筆賬!以為他找不到他的落腳處?
哼!
男人負手而立,威武懾人,殿中盡管上百人,卻沒有一人敢發出聲響。
寂靜的有些可怕!
侍衛得令而去,門外的大軍向各個宮殿分散。
正在這時,殿外有道聲音傳來,伴隨著渾厚有力的嗓音,來人威風凜凜的進入大殿之中。
“懷仁,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眹聽說那丫頭不見了,人呢?找到沒有。”
“臣等參見太上皇。”見到來人,殿中各人紛紛跪下參拜。
“平身!”龍易天頭也沒側的出聲,隨即大步邁向高階之上,看著於浩手中的金盒,他眉頭深深一皺,麵色驟然冷冽起來。朝龍瀝問道,“當真是他做的?”
聞言,龍瀝冷眸對上那雙探究似的黑眸,“父皇是何意?難不成兒臣還能冤枉他?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將刑部和衙門的人抓來一審。此刻父皇突然出現,難道是責怪兒臣辦事不公、以權謀私?”
龍易天頓時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趕著回來,原本是先回的瀝王府,結果一聽那丫頭被人劫持走了,他這兒子正帶兵討伐皇上要人,他頓時就感覺不妙,急匆匆的趕來了。
這中間的過程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這個兒子不會無的放矢,若不是觸及他逆鱗,他定不會如此衝動行事。
那個孽子!他就知道他會惹下大禍!
“來人,將龍冠宇這些年所犯的罪狀給太上皇呈上來!”
龍易天雙目一斂,看著侍衛手中一摞案卷和文書,震驚得眼珠子都險些掉落出來:“這……這……”
他不在京城的這幾年,那個孽子到底做了多少混賬事?!
“父皇還是先看看再說吧。可別說兒臣是無中生事才好。若這些證據還不能讓父皇相信,兒臣還有一處別院,裏麵還有不少行刺過兒臣的人,他們也足以為兒臣作證。”
不冷不熱的丟下這番話,龍瀝轉身走下台階,漠視某個處在震驚中的老皇帝,正欲往殿外走去。
“懷仁!”殿門外,又有人急匆匆的進來。這次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龍瀝眯起了眼,神色閃過一絲詫異。怎的都回來了?
“懷仁,暖兒呢?暖兒在哪?找到人了嗎?”
“二師兄,小暖去哪了?她怎麼不見的啊!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小暖帶走的?”
“是啊,懷仁,有暖兒的下落嗎?”
趙孀、墨子仙、閩蘭欣紛紛焦急的把龍瀝給團團圍住。
龍瀝腦門有些黑線:“……”
抬眸,他視線掃向了跟來的月白身影上,濃眉微微一挑,用著兩人才懂的方式無聲交流著。
月揚晨揚高唇角,笑得瀲灩動人。
龍瀝黑眸半眯,明顯對這廝不悅。
“母後、師娘,懷仁已經派人正四處搜尋,您們且先回府,小郡主勞您們替懷仁照看著。”
“是啊,孀姨、師娘,你們先回去等消息,我在這裏陪懷仁就好。”月揚晨極有默契的出聲附和,隨即暗中朝墨子仙使了使眼色。
“孀姨、師娘,香兒和樂兒還在師父那裏,一會兒餓了找不著我們,怕是會哭鬧得厲害。我們在這裏隻會給二師兄添亂,還是讓大師兄陪二師兄在這裏等消息吧。”
他們到瀝王府的時候,師父老人家正在因為香兒哭啼而對下人動怒。還是她給香兒喂了奶,才讓香兒沒有再哭鬧的。
這孩子,許是認定了人,請了奶娘也不願吃奶娘的奶。
趙孀和閩蘭欣都皺著眉頭,一看就是極為不放心的樣子。可是這麼多人全都急著過來,一想到那倆孩子,也的確讓人放心不下。
墨子仙見倆人猶豫,一手挽著一個連拉帶哄的離開了。
這邊好不容易將趙孀和閩蘭欣打發走,突然又從殿外飛速的竄進一抹身影,跌跌撞撞的似乎走路都不穩。
“二哥,二王嫂呢?她人呢?”
龍瀝眉心一蹙,同樣詫異龍澤宇的突然回來。
“已經派人搜尋了。”龍瀝淡淡的開口。末了,他麵無表情的朝月揚晨和龍澤宇兩人看去,輕啟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