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冉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長到她都要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醒來,悠悠轉醒之際,看著四周一片的白,腦海裏昏昏沉沉的,愣愣的看了四周好一會,輕輕轉動了一下腦袋,眼角的餘光撇到趴伏在病床邊的身影時,再次愣了一下,手指動了動,發現有些僵硬,張了張嘴,正想開口,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發現喉嚨幹渴得厲害,而且胸前處一陣陣抽痛傳來,似乎隨著她動作更加的明顯了,腦海裏突然浮現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想到那滿地的血,再來便是那孕婦痛苦的叫聲,她一個激動,急忙從床上彈了起來,隻是,才一動,胸口處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後便無力的倒回床上。
“你醒了?”任牧野本就趴在床邊,這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立馬清醒了過來,急忙抬眼去看雲汐冉,果然見她已然轉醒,隻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容樂觀,蒼白了臉色不說,冷汗更是直冒,“你怎麼樣?傷口很疼嗎?”
雲汐冉被自己的動作給弄得冷汗直冒,這才想起昏迷之前,自己似乎中槍了,正待緩解疼痛,耳邊穆然想起一個驚喜的聲音,接著驚喜又轉為擔憂,她艱難轉動了一下身子,看到半趴在她床邊,正一臉擔憂看著她的任牧野,愣住了,為什麼他會在這裏?而且看起來好像挺滄桑的感覺,胡子拉雜的,衣服也是淩亂皺褶不堪。
“怎麼了?是不是很痛,我去叫醫生。”任牧野見她呆呆的就看著他,一句話都不回,更急了,立馬轉身就想去請醫生。
“等下。”雲汐冉看著他的動作,立馬回過神來,急忙叫住他,隻是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立馬又痛苦的皺起了臉,“我,我沒事,不,不用叫醫生。”
“真的沒事?”任牧野聽到她的叫喚,轉身之際看到她更加痛苦的表情,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可是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傷口是不是真的很痛?”說著,就想掀開被子幫她做檢查。
“你做什麼?”雲汐冉急忙拉住背角,阻止他的動作。
“我,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看著雲汐冉一臉嚴肅又防備的看著自己的眼神,任牧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似乎過分了,急忙雙手垂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解釋道。
“你……”雲汐冉看著他一副無辜樣,瞬間有些無語,忍了忍道:“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怎麼又會在這裏?”她其實想問的是,為什麼她醒來見到的人會是他?
“你受傷了,這裏是醫院。”任牧野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我知道,我……”這樣躺著確實有些不舒服,雲汐冉掙紮著想要做起來,但是奈何一動作便會扯到胸前的傷口,無奈之下,便隻得又躺回床上。不過,這回任牧野倒是挺醒目的,看到她的動作,大概猜的到她的意思,於是急忙讓她借了把力,將她慢慢的扶靠坐起來,又細心的為她墊好背後的枕頭。
“謝謝。”這樣的姿勢,確實讓雲汐冉感覺好受多了。
“要喝水嗎?”任牧野假裝沒聽到她客氣的道謝。說著,順手倒了杯水給她。
雲汐冉躺了這麼久,又因為先前失血過多,雖然有輸液,但是這回卻也覺得喉嚨幹渴得厲害,接過任牧野遞過來的水杯,“咕嚕咕嚕”幾聲,便將水喝了個底朝天,“咳咳……”喝得太急,嗆到了,幾聲壓抑得咳嗽。
“你慢點喝,水還有很多。”任牧野看她饑渴難耐的樣子,不由出聲提醒,隻是到底還是慢了,看著她被嗆到,手不自覺的伸到她的後背,為她順了順氣。“好點了嗎?”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柔和。
“好多了,謝謝。”雲汐冉真覺得,這人一倒黴,連喝水都會嗆到說的就是她現在的情形。
“還要嗎?”任牧野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杯,順帶又問了一句。
雲汐冉聞言搖了搖頭,頓了頓,似乎覺得他們現在的氛圍有哪裏怪怪的,可又一時腦袋短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昏迷多久了?”
“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任牧野道。
三天三夜,這麼久?雲汐冉也是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不止她自己被嚇到了,包括所有人在內,都覺得不可思議,按理說隻要麻醉劑過了,人便會轉醒,可是她倒好,麻醉劑過了之後繼續昏迷不醒,想著因為她這一反常的舉動,雲家差點人仰馬翻了,特別是沈秀,一直期待著女兒能夠轉醒,她本來就擔心,也是因為後麵醫生的保證,她才稍微安定了一些,隻是看著女兒久久不見轉醒的跡象,她內心著急著慌的情緒又再次被掀了開來,各種的追問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反觀醫院的醫生,就是雲汐冉的主治醫生,也覺得特別奇怪,按理說,麻醉劑過了,轉醒是必然的,可是都這麼久了,不見轉醒的跡象就算了,不得不再次為她做了更詳細的檢查,可是報告上除了胸前的傷口,再無其他痕跡。於是,醫生們也束手無策了,憑他們從醫多年的情況,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症都見了無數了,可就是無法從雲汐冉身上找到半分說得通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