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第二天上班要早睡早起的某人,醒的比段亦弘還晚。
段亦弘說不清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但第二天他幾乎是被熱醒的,身子被火熱的軀體禁錮住,把他悶得快喘不上氣兒,他用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陸適那張即使令人生厭卻依然帥氣的臉。陸適睡得很沉,手搭在段亦弘的腰上,段亦弘能感覺得到陸適的鼻息均勻地灑在自己的臉上。
段亦弘吃力地翻了個身,隻覺腦袋千斤重,估計是昨晚喝了太多白酒的關係,他拿開陸適放在他身上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寬大的睡衣從他的肩上滑了下來。
段亦弘:“……”
他迅速下床,把昨晚被陸適扯下來扔在地上的睡褲套了,泄恨般踢了陸適幾腳,從衣櫃裏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洗換上,把陸適一人關在房間裏下樓去了。
已經快到中午了,二樓的小廚房裏傳來了切菜炒菜的聲音,段亦弘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到一樓看段揚坐在一把黑乎乎的小凳子上修理車子,順便等著吃午飯。
段亦弘把手機開了機,發現有幾條陸舒和高夏陽發的短信,陸舒無非是問他還好吧,什麼時候回公司上班。段亦弘如今麵對陸家人,心裏已經產生了一種既恨又愛又怕的情緒,他心知自己是鬥不過陸適這個人的,也極度不想放棄陸舒,變成一個因為威脅和強製而被打敗的窩囊廢,但又仔細想想,即使不甘心又能怎麼樣?陸適有的是手段和路子逼著他離開陸舒,如果再這麼耗下去,受傷害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自己心愛的女人、自己的家人。
或許是自己無福消受陸舒帶給他的好吧,又或許當初在知道陸舒家的背景時就不應該再進一步了,那時候的他想著隻要兩人相愛,什麼門第觀念,什麼社會地位統統都能克服過去,而如今出了陸適這檔子事兒,他才明白自己真的太幼稚太天真了。
如何無堅不摧的愛情,在現實麵前也隻能低頭。
段亦弘覺得自己這幾天鐵定滄桑得特別快,白頭發不知道要長出多少根,他翻出手機看到高夏陽發給他的短信,短信上說高夏陽已經在市區了,正準備到他租的小公寓找他敘舊聊天兒。
段亦弘心說小公寓早就被房東要回去抵債了,那幾天他住的還他媽是陸適的家,如果讓高夏陽知道自己現在操蛋的處境,還不知道會怎麼消遣自己呢。不過哥們兒永遠都是哥們兒,段亦弘還是立刻給高夏陽回電話。
電話沒響幾聲就被接起:“阿弘你總算開機了!我在你家門口,你是欠了債怎麼的?怎麼房門上被貼封條了?”
段亦弘苦笑道:“不是我欠債,是房東,我還是三更半夜被他趕出去的。”
“我去……不是吧!那你現在住什麼地方?”高夏陽提高聲音道。
“我在我們老家呢,我向公司請了幾天假,回家看看咱爸媽。”段亦弘道。
“成,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高夏陽火急火燎的掛了電話。
“咱爸媽?”
不知什麼時候,陸適已經出現在段亦弘身後。
段亦弘剛按了手機,被嚇了一個激靈,冷冷道:“跟你無關。”
“聽聲音是個男的,他是你什麼人?”坐了冷板凳的陸適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
“我男朋友。”段亦弘非常反感別人對他刨根問底的問個沒完,幹脆順口道。
陸適低笑一聲,寵溺的揉了揉段亦弘的頭發道:“嗬,學會開玩笑了啊。”
“愛信不信。”段亦弘揮開陸適正荼毒著他頭發的手,坐到另一邊,毫不客氣道,“我說你飯也蹭了覺也睡了,該走了吧?”
陸適就近坐下,語氣十分不讚同:“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想看看你那個‘男朋友’了。”
段亦弘:“……”
約莫午飯時間過後,高夏陽到了,高家在段家隔壁,兩家是多年的老鄰居了。高夏陽回了趟自己家,問候完自己的家人後就來找段亦弘。
陸適大爺似的抬著二郎腿坐在一堆段家人裏,他今天又厚臉皮的在段家蹭了一頓午飯,段家人一向熱情好客,留人都來不及,何況陸適他還有未來大舅子這個身份。
陸適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夏陽:段亦弘這哥們兒身材不錯,個兒高腿長,寬肩窄腰,臉長得也中看,挺陽剛的,不過這人要是扔在圈子裏不用問也是個1,不是他的菜,他還是喜歡段亦弘這種型的。
高夏陽很隨意的一坐,和段家人個個都打了招呼問了好,他眼角瞄到坐在角落裏的陸適,發覺這個人明顯與周遭這些人格格不入,便好奇地問段亦弘道:“阿弘,這位是?”
“他是小舒的哥。”段亦弘能省則省地介紹道,如今鬧成這樣的局麵,他無法再用“你嫂子”來稱呼陸舒,也不可能再以“大舅”來稱呼陸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