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繼續。”聞人對一旁早已看傻了眼的工人們說道,便帶著兩名“暗衛”離開。
……
……
自從那天早上,聞人離開,方佳然就再也沒見過聞人。
她一直住在嵐山大院修養,就連方博然對此都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
可是奇怪的是,聞人始終不見蹤影。
按照柴鬱的說法,聞人正忙著和聞承運一起,對付鞏管家和鞏翔宇。
可是即使再忙,總要吃飯吧!
可是早餐和午餐,見不到聞人也就罷了,就連晚餐,她都見不到他。
方佳然甚至在晚上的時候,跑到聞人的院子裏去等。
起先,她隻是在客廳中等。
從等到十點,到等到十一點,十二點,甚至後來等到一點,可就是見不著聞人。
後來,她幹脆直接到聞人的臥室去等。
躺倒他的床.上,堅持不住就睡下,她想著聞人可能真的那麼忙,可就算真那麼忙,總要回來睡覺吧!
哪怕是隻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休息,他總不可能天天的不著家啊!
可奇怪的是,聞人就是從來沒有回來過。
嵐山大院好像突然就沒了聞人的存在,方佳然在聞人的臥室裏從晚上等到早上,都不見聞人回來。
方佳然心中已經有了底,猜的出聞人的想法,即使這件事情讓她難過的想要痛哭,可是她一如往常的那麼死心眼兒,不到最後親口說出的那一刻,她從不會放棄。
她又跑去問柴鬱聞人的訓練線路,聞人每天的訓練一向雷打不動。
而柴鬱竟也出乎意料的,痛痛快快的告訴了她。
為此,方佳然特地三點就從床.上爬起來,跑到聞人晨跑的畢竟線路去等著,可是一直等到日出,聞人也沒有出現。
她不死心的繼續等著,直到有“暗衛”過來,麵帶同情的讓她去吃早餐。
方佳然雙唇抿成了一條線,受不了“暗衛”同情的目光。
她強作鎮定的開口:“他是不是知道我會來等他,所以故意躲著不見我?”
在開口前,她曾希望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鎮定,並沒有受傷的感覺。
可是開口後,她便知道自己的控製力遠不如自己希望的那麼好,聲音聽起來完全是在強作無事。
這種聲音聽起來,比全然的受傷還要讓人可憐。
這讓她的自尊心,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暗衛”沒有回答她,不過他的沉默,已經給了方佳然答案。
“你知道在哪裏能找到他吧?”方佳然深吸一口氣,沉下聲音問。
可看到“暗衛”一臉為難,她自嘲的輕笑:“他不讓你說,是不是?”
“佳然。”“暗衛”同情又無奈的叫道,“少主會見你的,隻是不是現在,我想……他需要時間。你先回去吃飯吧,好不好?你不能一直在這兒等著,讓自己餓肚子啊!”
“而且隻要我在這裏,他就不會出現。”方佳然扯唇道。
她歎口氣,說道:“走吧!”
這天的早餐,她食不知味。
之前她心裏雖有猜測,可總抱著希望。
可是今天,“暗衛”的話讓她心裏難受極了。
她不愛把聞人跟馮皆維放在一起比,可是聞人這種逃避的態度,又比馮皆維好上多少?
他甚至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方佳然笑了,或許他就是知道她一定會拒絕,所以才躲著不見。
“啪!”方佳然實在是吃不下去,將筷子拍到了桌上。
她走出餐廳,兩名“暗衛”就守在外麵。
“葛樹裕和鞏翔宇被關在哪裏?”方佳然直接問道,“聞人既然一直忙著報仇,那麼他肯定在他們那裏吧!即使現在不在,也總會去找他們的。”
“我如果去那裏等著,早晚能等得到他。他就算不回他的臥室,也會回到牢房那裏。”方佳然說道,“他們被關在哪裏?”
“這……”“暗衛”低下頭,“那地方未經允許是不能去的。”
“就算是我們,沒有得到命令,也不能輕易過去,隻有在接到命令去守衛的‘暗衛’,才能過去。”“暗衛”為難的說道。
“我去了,如果聞人生氣,要懲罰我,我自己承擔就是了,也不會把你供出來。”方佳然說道,“我不是要你帶我過去,隻是讓你告訴我在哪裏,我會自己過去。”
“對不起,我——”“暗衛”遲疑著不答應。
方佳然深吸一口氣,並不想對他們發火,這些人一直那麼保護她。
可她還是硬著頭皮威脅:“沒關係,如果你不告訴我,大不了我自己慢慢找就是了。或許我會在聞人想通了,要見我之前先找到他。”
“又或者,在我找到他之前,他已經先把葛樹裕父子倆給弄死了,這樣我也就不必那麼費勁的再繼續尋找。”
“即使這是嵐山,可是山裏依然危險,有好多地方仍然是沒有人跡的,你不能獨自一個人在那些地方走。”“暗衛”說道。
“那你就帶我去,否則,就讓我一個人在山上出意外好了!”方佳然索性無賴的說道。
她痛恨在嵐山中的人麵前任性,因為他們對外人雖不假辭色,可是對她卻非常好,人人都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著。
在對自己好的人麵前任性,實在是傷人。
“暗衛”一滯,被方佳然逼得有點兒無路可走。
他表情僵硬了很久,才像個僵硬的木偶,隻有下巴在動的開口:“即使我告訴你牢房在哪裏,你也去不了,必須由我們的人帶著,否則你還是會出意外。”
“而且,你確實不合適進牢房。”“暗衛”有些遲疑的說,“那裏麵……那裏麵發生的事情,不適合你看。”
方佳然想象得出,聞人和聞承運一定會想盡辦法的折磨葛樹裕和鞏翔宇。
畢竟彼此之間的仇怨太大,恐怕他們不會讓那兩個人死的痛快。
“那我就在那裏等著,早晚他會出來!難道他還能為了躲我,就住在裏麵不成?”方佳然固執的說道。
“佳然,你——”“暗衛”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她已經打定了主意,根本不可能被他說服。
“我帶你過去。”一直不見人影的柴鬱走過來,低沉的聲音在方佳然身後響起。
聽到柴鬱的聲音,方佳然不悅的轉身。
她現在知道了,怪不得不管她問什麼,柴鬱都那麼痛快的就告訴了她。
因為在告訴她之後,柴鬱又會去告訴聞人,讓聞人能夠順利的躲著她。
她真的生氣柴鬱的欺瞞,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跟她說清楚!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方佳然沒頭沒尾的問。
柴鬱的臉上露出了內疚的神色,一米九高的大漢,現在卻有一種身形在不斷地縮小的感覺。
“這幾天你就看我像小醜一樣蹦躂,和聞人你追我趕,我在後麵追著,他就拚命的躲著我,而其他人都知道為什麼,也知道他在哪兒,就是沒有人告訴我,隻是在一旁看我的笑話,是不是!”方佳然說道,此時的痛大於怒。
“對不起,我們……我們沒有在看你的笑話,我們隻是……”柴鬱看著方佳然難受,自己也跟著難受。
麵對柴鬱這副左右為難的不知所措的樣子,方佳然心中的氣憤漸漸消失,心失去了憤怒作支撐,便隻剩下脆弱。
聞人的舉動,又讓她想起了當初馮皆維對她做的事情。
她想,她真的承受不住再一次被人這樣當瘟疫一樣的躲著。
而聞人躲她躲得,甚至更加徹底。
心裏清楚聞人是怎麼想的,也知道他肯定是自以為這樣對她最好。
可是,她還是免不了的生出誰都不要她的想法。
而聞人的躲避,幾乎要擊垮了她。
麵對兄長一樣的柴鬱,方佳然再也掩飾不住她的脆弱。
從小,柴鬱就護著她,當方博然不在的時候,他就相當於她的另一個哥哥。
而柴鬱的高大,就讓他更有一種安全感在。
“隻是幫他躲著我!”方佳然接著柴鬱未完的話說,眼淚不自禁的在眼眶裏打轉。“是不是我就是要一直遇到這種事情,當男人想跟我分手的時候,就會開始躲著我。”
“可是我還是死心眼兒的不相信,一定要遞上一把刀子,讓他親手捅進我的心髒。”方佳然看著柴魚,眼淚在眼裏顫抖的樣子,就好像是她的瞳孔在顫抖。
“我不明白,親口跟我說,有那麼難嗎?他這樣躲著我,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很討人嫌,讓他有家歸不得,一定要這樣滿山的跑來躲我。”
“我就像隻害蟲一樣,所有人都討厭我……”
“不是這樣的!”柴鬱粗聲說,他抬手擦掉方佳然剛剛流出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