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你別這樣說自己!少主他……他從不這樣看輕你!”柴鬱粗著嗓子低聲說。
“可是他突然就這樣疏遠我,躲我躲得那麼明顯!”方佳然顫聲說,“我不信他會這麼突然的就不喜歡我了。我知道,他是被這次的事情嚇著了。他以為和我分開就可以保護我,可我想讓他知道我的想法。”
“不論他最終的決定是什麼,我隻是想讓他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有什麼事情,不能是兩個人一起解決的!他就這樣自發自為的替我做了決定,做他自以為最好的決定,可他有沒有想過我是怎麼想的,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高興他的決定!”
“他有沒有想過,我這樣會受傷,會傷的很重。我能從馮皆維那件事走出來,是因為我並不真的喜歡他。可是我愛聞人,就因為這樣,這次我才會受不了。”
“他有沒有想過,就算和我分手,保護了我的安全,卻讓我活著想死了一樣。這樣,他能滿意嗎?這就是他的目的,讓我像活死人一樣的活著?”
“佳然,別哭了,我帶你過去找他。”柴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有什麼卡在嗓子眼兒似的發緊,聲音也變得格外的小。
“這些話,你當著他的麵兒,親自告訴他!”柴鬱說道,“佳然,你隻要記住,嵐山大院,沒有人想看到你難過,也沒人會喜歡看到現在這樣的情況,沒人想看他躲著你。”
“我們都希望你能做這嵐山大院的女主人,過去這些天,你所做的努力,我們確實都看在眼裏,可是不是因為我們想看你的笑話。我們敬佩你,你能這樣去爭取。”
“我也希望,你能繼續堅持下去,不論少主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放棄,不要放棄他,不要放棄你們倆。”柴鬱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原本擦著她的眼淚的雙手,順勢捧住她的臉,讓她也看進他眼底的認真。
“少主雖然什麼都沒跟我說,可是我認為和你所猜的一樣,他是想要保護你,不論他做的對不對,可是出發點是好的。他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對你更好而已。”
“少主一直很孤單,家主能給他愛,我們能給他支持,可是你的愛,才是他最缺少也嘴需要的。他覺得,或許你會傷心,可至少你是安全的。我相信,如果你真的出了事,他活不了。”
“這樣躲著你,他跟你一樣難受,而且更難受。他是那個主動這麼做的人,你知道少主的,讓他主動放棄屬於他的東西會有多難,應該說他從未這麼做過。”
“隻要是屬於他的,他都牢牢抓在手裏,死也不放。可是這一次,他主動放開了你。我不知道他會有多痛苦,我體會不出,畢竟我不是當事人。但是我知道,他比你痛。”
方佳然慢慢的止住了淚,吸吸鼻子。
柴鬱知道她聽進去了,緩緩地露出微笑,鬆開捧著她臉的手。
“走吧,我帶你去找他。”柴鬱輕聲道。
方佳然點點頭,努力地扯出微笑,將臉上的淚痕擦掉,便跟著柴鬱離開。
他們來到嵐山北麵的崖邊,方佳然很驚訝這裏竟然就是嵐山大院的牢房所在,也不禁佩服嵐山大院的想象力,竟然能想得到在這裏建一座囚牢,充分利用了這處的地勢與優勢。
當守在門口的“暗衛”看到方佳然來到,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吃驚的目光落在柴鬱身上,又看向方佳然。
柴鬱停下腳步,對方佳然說:“你在外麵等著,裏麵……實在是不適合你看。”
方佳然看到柴鬱提到裏麵時,嘴角連連抽.搐,便明智的不進去挑戰自己的神經。
柴鬱衝她笑笑,便走進了牢房。
牢房中,鞏管家依然被關在鐵柵欄之內,他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可是手筋已經被挑斷,無法愈合。
所以即使手腕看上去完好,傷口隻剩下發紫的結痂,可是雙手依然無骨般的低垂著,不論胳膊抬得角度有多高,雙手仍然逃不過地心引力的往下垂。
而此刻,鞏管家緊貼在鐵柵欄上,臉的兩側擠著鐵柵欄,想要把頭擠過去,可惜他的腦袋對於鐵柵欄之間的距離來說還是太大。
鐵柵欄在他的臉頰兩側留下了紅印和鐵鏽,把他的臉擠得變了形,也還是沒能擠過去。
他兩手手掌貼在玻璃門上,靠著玻璃支撐才沒有下垂。
胳膊成功的穿過了鐵柵欄,也貼在了玻璃上。
而牢房外,鞏翔宇的雙手被鐵鐐銬銬住,鐐銬的鐵鏈被固定在牆上。
他人癱坐在地上,雙腿膝蓋的傷口已經腐爛,發出陣陣的腐臭味,上麵的皮肉發著黑棕色,腐爛的就像被烏鴉啄過的動物屍體。
而他帶著鐐銬的手腕,因為雙手不停地往前掙,超過了鐵鏈的長度,而讓手腕被鐐銬緊緊地勒住。
鐐銬的邊緣被刻意打磨的相當鋒利,幾乎不亞於利刃。
當鞏翔宇的手往前掙的時候,鐐銬的邊緣就緊緊地勒住他的手腕,並且往他的肉裏陷。
鋒利的邊緣在他的手腕上刻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鮮血順著傷口往外流,在鐐銬上染出一小圈一小圈的紅色。
滿屋子都是血腥的氣味兒,卻並非因為手腕上的傷口。
鞏管家雙目赤紅的看著“暗衛”手上的刀子,那刀子抵在鞏翔宇頭頂的頭皮上。
他原本頭上濃密的黑發全都被剃了個幹淨,在牢房內不算明亮的燈光下,都能閃閃發亮。
“暗衛”的刀子還未真正切下,鞏翔宇就已經因為恐懼而崩潰的大喊大叫,甚至都感覺不到手腕上的傷痛。
而後,刀子就像切西瓜一樣的,切進了他的頭皮。
“啊——!”鞏翔宇尖叫著,頭頂的疼痛簡直叫人無法形容,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死了。
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趕緊死去,就不必再受這樣的折磨了。
聞承運和聞人每天都來,每天都變著花樣的折磨他,就是不讓他死。
當他的身體承受不住瀕死的時候,就會有醫生過來看他,又把他救過來,保證在聞承運和聞人沒有下令之前,他絕對不會死。
而他們一直隻折磨他,卻沒有去碰鞏管家,隻是讓他在一旁看著鞏翔宇,讓他承受心理上的折磨。
刀子沒入他的頭皮後,便靜止不動,讓他體會這份兒難忍的,極慢的疼痛。
聞人和聞承運則坐在舒適的椅子上,聞人更是怡然自得的翹起二郎腿兒,和聞承運喝著茶,嗑著瓜子。
“噗!”聞人吐出一片瓜子皮,說道,“以前,印第安人有一項傳統,就是戰勝者會剝掉戰敗者的頭皮。”
“當然了,大部分時候,是戰敗者已經被殺死,然後才被剝掉頭皮。但是也有很多時候,出於仇恨又或者別的各種各樣的原因,戰勝者也會活剝戰敗者的頭皮。”
聞人又磕了一顆瓜子,說道:“當然,我還從來沒這麼試過,所以這次就找你來試試。”
“很不湊巧,你們家跟我們家的仇,那真算得上是不共戴天,所以,咱們就活剝頭皮吧!”聞人指指鞏翔宇頭頂的燈泡。
“等把你的頭皮割下來,風幹之後,就把你的頭皮罩在那個燈泡外麵,再做個木頭架子,仿一下以前的那種煤油燈的造型,一定不錯。”聞人比劃著。
鞏翔宇已經痛得完全聽不進聞人的話了,他的腦袋一股一股的脹痛,就像又錘子在上麵死命的敲。
耳朵也一股一股的作痛,不斷的耳鳴。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大腦一陣又一陣的空白,臉也白的嚇人,目光呆滯。
耳旁轟隆作響,他似乎是看到鞏管家在怒吼,卻不知道他在喊什麼。
“繼續剝!”聞人下令。
“暗衛”立即重新動手,麵無表情的移動著刀子。
刀片特別的鋒利,削鐵如泥的那種。
其實聞人更想讓刀刃鈍一點,這樣一刀切不進去,就要使勁的,來回的切。
但是聞人很懷疑鞏翔宇的承受能力,如果這樣切法,恐怕不出三刀鞏翔宇就會昏死。
這樣一來,倒不如刀刃鋒利一些,即使切的時候不那麼難受,但是切過之後的疼痛,卻十分殘忍。
鞏翔宇已經痛得意識模糊不清,甚至不知道他的頭皮被切開了多少,頭頂感覺到整片的疼痛,好像“暗衛”正在扒他的頭皮一樣,疼到發麻。
鞏翔宇不斷地哆嗦著,感覺左邊太陽穴留下溫熱厚重的液體,在他的皮膚上滑過還有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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