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攤了攤手，“結過契，我的靈力隻有通過主人才能發揮出來，主人靈力越強，我就越強。除了這，還會受主人心境的影響。總之似方才那般，不多時，我就會靈力散盡，魂飛魄散。”
“我是不會再用冰火劍的！”明月猛地大吼道。
清淺訕訕地笑笑，和漣漪交換了下眼色。漣漪淡淡一笑，“好！我們不用！”
“啊——”當看清再來的是花花綠綠的小蛇，清淺被嚇得花容失色。
遠處隱隱有樂聲響起，低沉的音色逐漸清越。
“漣漪，吹《清平調》，和樂的曲子能壓製煞氣！”洛說道，“這些是喂過蠱的蛇，大家小心！”
清淺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輕顫著，卻仍倔強地執劍，緊咬著牙，傲然站立。心中忽然湧動起莫名的憂傷，不由自主地淚流滿麵。
漣漪的碎心琴還在初階，琴樓又重傷未愈，單靠明月和影，根本抵不住在樂聲刺激下發狂般的毒蛇。
每當有毒蛇迫近，洛便毫不遲疑地出手。
琴樓深吸一口氣，攬過清淺，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輕拍她的背，“若清淺，別逞強！”
繼而抬頭對著明月大聲說道，“快用冰火劍！”
“不！絕不！”明月斷然拒絕。
琴樓沉聲喝道，“難不成你要大家一起死在這裏嗎？”
“那樣，說不定你會死的。”洛怯怯地說道，看向琴樓，“你不怕嗎？”
“哈哈哈——我有什麼好怕的！”琴樓大笑道，笑著笑著又有一絲落寞，“我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當年他們選擇了明月，是因為你有靈力護體。靈力不散，便不會身死。”洛低低說道，“可是現如今，你麵臨的可能是靈力衰竭，再無回天之力。”
“尹子皓，用劍！”琴樓大聲喝道，“再這樣下去，就算不被毒蛇咬死，你們還有氣力應對其他嗎？”
聞言，影緊蹙著眉，“主人！”
簫聲戛然而止，“不！我不同意！你不怕死，淺兒怎麼辦？”
“她不會有事！”琴樓淡淡一笑，說道，“一定不會有事！”
簫聲停止的刹那，群蛇亂舞，發了瘋似的或躥或撲……不會有事？明月聽到琴樓這麼說，容不得多想，大喝一聲，“洛！”
可惜他沒留意到，他說的是，清淺不會有事。
光華流轉，洛化為一柄精巧絕倫的長劍，穩穩地落在明月手中。“錚”的一聲清響，隻見藍光閃過，璀璨的光華直襲而去，轉眼間大片的毒蛇便已被冰封。
琴樓苦澀的笑笑，這麼多年過去了，仍舊逃不開的，就是命運了吧。
清淺渾然不覺被琴樓摟著，感受到周圍陡然氣息的轉變，抬起頭見蛇群正被冰封，驚得張大了嘴。
琴樓掰過清淺的頭，掃過她的眉、眼、鼻、唇，看得無比認真。幽幽說道，“下輩子，我一定不會記得你。”
“啊？”清淺一怔，他的神情，怎的那般的古怪？耳邊回響起他曾說過的，“我隻願來生不複相見！就算見了，也不再如同今生這般在意你。”
“噓！趁我靈力未散盡，我還你自由！”話落，雙手迅速結起複雜的印，地麵顯現出古老的陣法圖騰。
他輕輕笑著，清淺卻隻覺心底發寒。有一絲痛在心底蔓延，還未及她想明白那陌生的情愫，眼前染成了一片血紅色。
“主人，不要！”耳邊隱約傳來影撕心裂肺的痛呼聲。
清淺渾身都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琴樓將一柄短劍插入胸口，取出一滴心頭血滴於陣中央，“我蕭琴樓，甘願背此契……”
清淺腦袋“轟”的一下，什麼都聽不清了。心口處短暫的錐心之痛過後，恢複如常。琴樓卻如同枯葉似的，頹然地倒在地上。
影扔下劍，扶起琴樓，淚如泉湧，“主人——”
琴樓努力睜開雙眼，微微一笑，“我隻遺憾，沒能等到下雪的季節……沒來得及……為你掃雪煎香茗！”
清淺霎時被眼淚模糊了視線，眼前似乎浮現出那個煮茶彈琴的清雅男子。喃喃道，“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不，沒時間了，算我欠了你的。”琴樓伸手輕輕擦去清淺眼角的淚，笑道，“你哭起來好醜！”
“哥！”明月扔下劍，半跪在琴樓身旁，雙手輕顫，“怎麼會？怎麼會？為什麼老天對我們兄弟二人如此殘忍……”
“哥，你告訴我！要怎麼樣能讓我換你……”
許多往事在腦海中一一閃過，琴樓緩緩闔上雙眼，淡淡道，“我不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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