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玉幾乎能確定他是來找自己了,想都沒想,掉頭就跑了路。
好家夥。
李鬱林竟然真來找她了?還親自前來?
幾個意思?
他不是希望她離開嗎?
*
被鍾複川和李鬱林一嚇,遲玉愣是窩在客棧,三天沒敢出門。
三天之後,吉安府府試。
正當遲玉以為,終於可以趁人不備地離開時,下了樓卻發現,街道上空無一人。
掌櫃的告訴她。
“今歲作弊查到嚴,府試其間,封城了。什麼時候考完,什麼時候解禁。”
遲玉:???
她和陶陶兩人隻能抱著包袱,又回了客房。
下晌府城解禁,遲玉可不再等了,好生喬裝打扮了一番,去了碼頭。
從吉安府繼續坐船北上,水路倒是比陸路便捷,遇見熟人的可能性也小。
但剛府試完,滿城的人都等著幾天之後出榜。
遲玉一連問了五艘船,出榜前都不會開。
遲玉:???
這麼點背的嗎?
但在這時,她卻看到了一艘不算大的帆船。
那船不大,但設施良好,油漆都是新的,看著像是官宦人家自己的船。
遲玉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船尾恰有個瘦子,她問,“敢問您家的船,是要走了嗎?”
那瘦子說是,“明兒一早就走。”
遲玉聽得兩眼放亮,“那您家船能載客嗎?我可以多出點錢!”
瘦子猶豫著,進船艙問了一句。
回來後,他同遲玉笑了笑,說行。
“但我家這船的價錢,是普通客船的三倍。”
宰人呢?
陶陶都要轉頭走了,遲玉卻割肉一樣地,擠出來一聲笑。
“三倍......也行。”
遲玉把定金叫了,心下安實了許多。
不管怎樣,明天終於能逃了。
她拉了陶陶轉身回了城。
隻是她沒瞧見,瘦子身後,一個絡腮胡的大漢走了出來。
“尖子,上鉤了?”
瘦子笑了一聲,看向遲玉離開的方向。
“那是。三爺麼,料事如神。”
*
遲玉回了城,沒走多遠,總覺得有人在跟她似得。
她回頭看了幾次,都沒發現什麼人。
但她起了警覺,和陶陶兵分兩路,從小巷口就分了開。
遲玉腳下飛快,同時不忘注意著身後。
這一分開,讓她瞧清了跟蹤的人。
是李府的護衛。
遲玉有點驚訝,李鬱林自那天之後,竟然還停留在吉安府。
他就料定了自己,沒有離開府城嗎?
真是奇了。
但她也不是好找的人,當下一個神龍擺尾,連穿了三個茶館,把身後的人甩了。
遲玉瞧著身後沒了人,大鬆了口氣。
誰料,一轉頭,看到了出現在不遠處的輪車。
李鬱林坐在輪車上,穿著一身深紫色長袍,陰鬱的神情一分未變,就那麼定定看著遲玉。
遲玉轉身就跑,可這竟是個死胡同,她一慌,闖進了人家院裏。
這家院裏沒人,可也沒有後門可走。
輪車的聲音已經到了牆外,遲玉除了把門插上,一時間也沒了別的辦法。
李鬱林倒是不著急抓到她,聲音從牆外傳了進來,帶著屬於他的濃厚嘲意。
“表妹跑什麼?又沒有人強迫你與我這種廢人成親,何必如此害怕?”
遲玉躲在牆後麵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
她不說話,牆外的李鬱林卻沒停下來。
“怎麼?連話都懶得同我這種廢人講了?你是嫌棄我,還是心裏有了旁人,要借這個由頭去尋他?”
遲玉被他說得皺眉,但李鬱林向來如此,她也懶得回嘴。
可李鬱林的聲音更陰冷了,偏偏他還在笑。
“讓我猜猜,是你兒時的未婚夫佟阿宣,還是紹興的同窗鍾複川?”
話音落地,遲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