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什麼好心的主家,這就是她的冤家啊!
男人在她務必震驚又瑟瑟發抖的目光中,哼笑了一聲,負著手一步步走近。
遲玉曉得,眼下再裝作不認識也沒用了。
她抖著腿一步步後退。
而男人越發向前了,他的腿修長,步子也大,轉眼就已經到了遲玉身前。
遲玉已經退無可退了。
“複川,嗬嗬,好久不見......那什麼,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行嗎?”
說到後麵,像隻可憐蟲一樣聲音低的不行。
然而男人卻全然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倒也沒有好久,前幾日,你還送了我一身香油。”
遲玉:“......”
她錯了,真錯了。
然而鍾複川輕輕哼了一聲,突然俯身探了過來。
船下的風卷了過來,卷的遲玉鬢發一亂。
她緊張的手反向扶住船欄杆,身子盡可能往回撤。
可男人越發笑了,繼續俯身,終是在她避無可避的時候,在她臉畔停了下來。
遲玉不安地咽了口吐沫,真怕他張開嘴狠狠咬自己一口。
可他沒有,說了一句比咬她還嚇人的話。
“遲煜,三年前那晚,我連你是男是女都還沒弄明白,然後你就逃了。”
他說到這頓了一下,遲玉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是男是女......他竟然懷疑起這個來了?
遲玉下意識不想讓他知道。
她繃著嘴沒敢出聲。
他輕笑著看著她,繼續把剩下的話說完。
“你覺得現在,我會饒了你?”
遲玉:!!!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沒人理她。
江風不知何時撤了,夜間的霧氣又湧了上來。
那厚重的霧氣將兩人團團環繞。
遲玉什麼都看不見了,唯一能看見的,隻有臉前的人。
她快哭了,心裏已經把漫天神佛求了一遍。
但誰也幫不了她。
誰讓當年,她還真就對人家做了撩完事畢、提褲子就跑的事情呢?
“那、那你要怎樣?”她聲音都抖了。
鍾複川哼笑一聲,湊近她的耳邊。
溫熱的濕氣輕輕吐到了遲玉的耳邊,遲玉心肝顫得不行,聽到他開了口。
“不怎樣。弄明白、討回來而已。”
弄明白......討回來......
遲玉心想,如果她有罪,請讓朝廷的律例來製裁她,而不是用這種方式!
可事已至此,她也隻能認了。
“那、那你要怎麼弄......怎麼討......?”
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不若,先驗明一下正身?”
在這句話裏,遲玉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若是個男人,反正也給不了鍾複川名分,不若就讓他約莫就磋磨她一番,出完氣,自然把她丟去一旁。
可若她就這麼亮出了自己女子的身份......
以他們兩人三年前的那糊塗事,她這不是逼著鍾複川娶她嗎?
遲玉當即把這個可能否了。
她可做不出這種逼人娶她的事!
所以,一定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女兒身。
但越是怕什麼,越不能表現什麼。
遲玉在江霧裏定了定神。
她說這個簡單,“我脫給你看就是。”
說著,還真的一副要脫衣正身的架勢。
她覺得就算鍾複川變了性情,也不至於讓人隨便脫衣吧?
他一定會興致缺缺地攔了她。
她從眼角偷偷瞥著他,等著他說算了。
可他卻饒有興致地挑了眉。
“脫吧。”
遲玉:??!